缺的不是历练,而是社会的毒打。
等他毕业之后,自己进入社会,周边卧虎藏龙时,吃了亏才有可能反省。
当然,只是有可能。
马越一时起意,要不咱就做个好人,现在就毒打他一下。
把桌上的菜谱收回来,他道,“这个菜谱,都是给那些跑长途的司机和农村人看的。你们城里人的菜,我们不往上写,太贵了,怕顾客吓跑。”
周隽一听,没意识到马越有讽刺意思,反而脸上的优越更浓,“呵呵,也是。农村的收入一年才多少钱。你看我爸一个月就挣1000多,得相当于你们种地半年了吧?”
“那可不,要不我们这菜怎么不上档次呢。”马越干脆顺着他说,“你看我们这小馆子,都没人来。要在城里,这么大面积,房租水电都付不起,不得赔死。”
“对呗,我家的店,房租一个月就两三百,还得雇人,一个月纯成本就近千块,我爸……”周隽越说越来劲儿,主角也从城里人变成了他爸。
马越没陪他继续说,找好时机打断了。“你刚才说,学校附近新开了水煮鱼?巧了,咱们也能做,来一份?”
周隽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惊讶,随后又有点儿怀疑,“你们也能做水煮鱼?我说的水煮鱼,是那个,全是辣椒那个,不是炖鱼!”
马越笑了,“试试呗。我们不常做,因为贵。”
一提到价格,周隽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他看过这里的菜单,红烧鲤鱼2斤左右,标明了是10块钱。
如果马越做的,不是正宗的水煮鱼,还是10块左右的价钱,或者说只加两三块钱,那肯定和他想的不一样。
按照这个思维,他开口了,“你们这儿多少钱?”
“25一份。”马越的脸严肃起来,“新鲜草鱼,净重2斤左右。如果论斤卖,12块钱1斤,其实不划算。黑鱼没现货。配菜豆芽为主,可加青笋,不另外加价。麻辣为主,麻度可调,辣度可控。”
这么一报,周隽的表情又变成了惊讶。
因为单听,他就能感觉到马越似乎对这菜很熟悉。
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蒻,又看了一眼马红军,他的目光又回到马越脸上,“那就……来一份?”
马越应声,往后厨走,顺便还说了句,“送你们米饭。”
周隽还处于疑惑状态,“这种农村小店,还能做水煮鱼?城里才开不久啊,我爸想找个师傅都找不着!”
马红军跟到后厨,直接拉了马越一下,“儿子,你真要做?这菜我都没听过!”
“我在书上看过。”马越现在所有的菜品开发,都只能归结到所谓的看过书。
“但你没做过呀。”马红军开始有点儿着急了,“再说这价格,你一下抬到了25,太高了,咱一条鱼成本才5块多钱……”
马越笑了,“城里估计也这价。你不给他价高点儿,他就看不起这菜。”
“关键是能做好吗?李蒻还在那儿呢,你可别瞎弄了。你说你不考大学了,也得让她看到你有发展是不?要是菜再做砸了,没面子呀。”
马红军显然有点儿焦急,马越今天做这饭,其实对他和李蒻来说也有特殊意义。
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儿,马红军又道,“不行就出去说,材料不够了,或者鱼没了,别做了吧?对了上次做的肘子咱们没动,热热给他们上吧?那个好吃!”
马越那种只有在做菜时才会出现的特殊笑容又浮现在脸上,“爸,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儿子今天就再给你挣一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