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越端着菜才一进门,两股浓烈的鲜香就交织在了一起。
一股与此前的辣子鸡类似,以辣椒的香味为主,但是不像辣子鸡那样油香那么重,反而透着明显的鲜。
另一股,是浓浓的油蒜香,与此前的凉菜类似,但是比那更醇厚。
这两种气味,一闻,就让人再次胃口大开。
马越的声音也在这时进入了他们的耳朵:
“香辣蟹,蒜茸开边虾,都是吴站长为给老人祝寿巨资购入的高级货。有钱难买子女孝,有这样的好儿子,就是老人之喜,所以这都是喜菜。”
要是人们留意,就会发现他这回没有对这两个菜多作解释。
原因其实也简单,没词了。
说实话,前面三波菜还能编一编,哪怕让人细品觉得有点儿尬,至少还有说辞。
但是到第四波,想要跟喜挂钩,马越觉得这两世读的书都太少。
毕竟,这是寿宴,不是喜宴。
所以干脆,简化掉,捧一下吴站长,再恭维下老寿星得了。
当然,这两个菜上来,桌上的人也没谁去听马越说啥。
不常见,真不常见!
一是当时海鲜运输还有诸多困难,所以不是太好买,价格也高。马越说这是吴站长斥巨资,一点也没夸张。
二是在那一带,在这些人的脑子里,就算偶尔有海鲜,也多是直接水煮,香辣呀开边呀什么的洋气做法,大多数人几乎还没听过,更别说见过。
一顿风卷残云,人们個个吃得腮帮子全是油。到最后,也不管什么盘里剩不剩什么的讲究了,虾里的蒜茸,都有人拿勺子刮着吃。
不到一点,所有菜已经上齐。
马越心里的压力大减,出屋后深吸了一口气,回到灶上。
其实,他还给人们准备了丝瓜丸子汤,就盛在大盆里。
但是,因为讲究不上单数菜,为了避嫌,就没有往里端。话也放出去了,谁愿意喝可以自己来盛。
刚拿了个马扎凳准备休息,一抬头,笑了。
那些帮厨的大姐,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每人拿着一只碗,碗里盛了丸子丝瓜汤,围着他专门多炒出来的那些给工作人员的菜,吐噜吐噜地往嘴里灌汤夹菜,还时不时地冒话评价:
“你别说,这大厨的手艺,还真就比咱们强!”
“那是,吴站长啥身份,请的人能简单?”
“你说会不会还是食材新鲜,才这么好吃?那大虾和大螃蟹,来的时候都活的,差点儿夹我手!”
“跟材料啥关系?那干豆腐不是从你家买的吗?你自己炒,有这味儿?”
你一言我一语,这气氛也和谐了。
马越还专门看了一眼吴家大嫂。
现在,就她安静,啥话不说,只剩下嘴里咕叽咕叽嚼菜的声音。
发觉马越在看她,她也没停嘴里的动作,只是转了个身,留给马越一个倔强的背影。
散席的时候,大概是两点半。
吴站长亲自把一波一波的人送走,最后才到灶上。
那些女人也都已经离开,只剩下用过之后,几乎舔得光溜的碗筷。
而马越,正在很认真地收拾炊具。
吴站长酒劲正兴,看着马越哈哈大笑,使劲拍着他的肩膀,“好兄弟,真有本事!有真本事!我上次就说,你在村儿里干,绝对屈才,找机会到镇上开个饭店,一年不得挣个十几万!”
马越轻笑,“吴站长,镇上房价高,咱可没那么多起手资金。”
一说到钱,吴站长突然作了恍然大悟状。“对对对,我差点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