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浑浑噩噩地拖着一路走到了山顶，期间不止一次快要瘫坐在地上，双腿已经软到无力再踏出最后一步。

“你都不好好锻炼的吗？”在漫长的，毫无尽头的攀爬中，林初一才逐渐理解了一些现实，比如缘说她自己现在呆在他的脑海里，按照她的说法那个叫做“灵”，以及自己完全可以和她做到在脑内想象的交流。

他是完全能够理解了这些事情存在，但是并不接受。“确实……没怎么锻炼。”他答道，“又，不需要，经常爬山。”

脑海中的少女没有回话，似乎只是非常轻微地叹了口气，让林初一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沉默许久，他卸下所有的力气坐在山顶的石凳上喘着粗气，汗珠浸透全身。“你们，你们……每次都要爬山吗？”

葛怀冰微微躬身，单手扶着膝盖，另一只手为自己扇着风。

“嗯？”他站直了身子，疑惑地望向自己身边累的不成人样的林初一，突然笑出了声。

只是停顿几秒，他双手环抱着肚子大声笑起来：“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体能那么差啊。”

“哎，这就是大学霸嘛。超高的天赋和能力，就差在体能。”他嘻嘻笑着，搭住了林初一的肩膀，重重地一下一下拍着，“兄弟，你要知道啊。有些时候那些天赋型，可能就差在体能啊。”

林初一也想不清面前的这个人，就像他也想不清那个神秘出现的少女。

其实如果要排一个危险性的排行榜，缘一定是断层第一。

“我听得见！”她的声音本身是偏柔软的，忽的拔高音调，却显得像是娇嗔。

“对了对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总不能一直喊你兄弟吧。我自我介绍过了，我叫葛怀冰，你呢？”

林初一这才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一双眼睛一张嘴，梳着大背头，一看就是体育生的类型。

他心中重复了一遍葛怀冰的名字，好一个冰清玉洁之义。

他父母估摸着没想到这孩子和取这个名字的初衷背道而驰那么远吧。林初一心中腹诽。

“我是林初一。”嗫嚅许久，他像是去赴死一样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林初一躲避着对面望来深深的视线。

“我超？”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不是哥们？原来你长这样啊？哥们我和你是一个大学的，不过我在隔壁历史系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听说你的名字很久了兄弟。我超，原来是你啊！不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而且学校里面你一直说是邋里邋遢的，除了在实验室还是在实验室大家确实没怎么见过你。但是我们一直都有听说你的名字，发表什么什么啦，拿了什么什么奖啦，国家喽，市里喽。我去，兄弟我……”

“啪”得一声，林初一抬起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地嘴：“闭嘴。”

葛怀冰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又在林初一松手后压低声音凑了过来：“我以为你只是醉心搞科研？”

见林初一明显的露出不愿意答话的表情，他撇了撇嘴，用下巴指向二人面前的大门：“谢大伯在等你，你先去吧。”

“出来再聊啊兄弟！”

“你那么厉害的啊？”

站在颇具古风感的雕花大门前，缘带着调侃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红色的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向那栋建筑走去的两侧楼梯中央，是石雕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