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没有烧纸钱、纸人的习惯。

但长青觉得不能少了这一步，毕竟小女孩苦了一辈子，算是一种祈祷吧，如果真有轮回的话，薇薇应该会收到的。

看着长青折出的纸人、纸马、纸钱、还有一些没见过的东西，躲在暗处的云清寒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长青要干什么，但她总觉得长青折出的东西，带着种渗人的阴气。

这一折便是半日，直到涂上颜料，风干之后才算大功告成。

时间已接近黄昏，长青拎着一大堆的折纸，来到坟前，缓慢地烧着。

望着纸钱在火光中化作灰烬，卷向半空，长青一直沉默着。

望着墓碑，长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脑海满是小女孩的笑容，此刻的长青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身子晃了晃，栽倒在地。

承命诀和绿牛的副作用还在继续，甚至长青还能感受到一阵心安，心定下来，长青一直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身心疲惫之下，让其在墓前昏死过去。

长青身周又被若有若无的树影包裹，不断闪烁，很是奇异。

长青不知自己怎么来到的梦中，他只记得梦中的薇薇不断和他聊天，仿佛聊了许久，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最后长青，想要让小女孩成为青天捻清诀的书灵，以后会想办法复活她。

小女孩摇摇头拒绝，她说怕妈妈在路上感到孤单，她要陪着她。

“大哥哥你真的很温柔，如果下辈子有机会再见，可不可以再陪我玩跳房子吗？”

梦中的长青眼角湿润，一副苦相，不知该作何回答，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嗓子。

小女孩温柔地替长青抹去眼泪，将长青的嘴角提起。

“大哥哥还是笑起来好看。”

长青扯起一抹笑容，看着小女孩身影逐渐淡去。

此时外界，长青并不知晓在那一瞬间，耳坠中，石蛋光芒一闪，又平息下去了。

林中的云清寒看着长青倒下去的身影，与人对决时那般神勇的少年，此刻却犹如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一般倒在墓碑前昏睡着。

晚风吹过，地上的少年似乎感觉有些冷，抓起衣角蜷缩着，那种孤独感是那样明显，云清寒心中一抽，没想到这个少年还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心软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从藏身处走出，轻轻将长青抱起，长青的身体意外地轻盈，仿佛孩童一般的重量让云清寒微微感觉到心痛，她记起每次去蹭饭时，少年总是吃的很少，并不是不喜欢，他是不舍得吃.....

看着眼前少年仍未干涸的眼角，以及脸颊下湿润了一片的土地，似乎终于在长青身上，感受到了一抹人性。

云清寒想着，他一定很在意这个小女孩吧，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变成那番视人命如草芥，那般狠辣。心中也逐渐对长青的戒备松缓了许多。

在云清寒怀中的长青，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长青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看着怀中面容逐渐平缓的少年，以及此刻身上那不断闪烁若有若无的树影，云清寒心中的好奇更甚：

好奇的是长青的实力，

好奇的是长青那时候诡异的模样，

更加好奇的是长青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