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夜未停的风雪势头终于是小了些,天刚微亮,抱回孩子的那户人家的当家的夹着一张草席,便早早的出了门,奔向村西头的那座破败的茅房。
那孩子可怜呐,死了也好,活着也要受一辈子的苦,了无牵挂的死了也算是极好的事情,极好的事情啊,村民边走边感慨。
是啊,了无牵挂的死了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村民来到茅屋前,却看见门前有一片凌乱的脚印,半遮的木门内升出屡屡青烟,屋内似有火光,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村里还有人在乎这个孩子。
抱着疑问,村民推开半遮的木门,只见屋内的木质家具被拆的七零八落,房屋的一角还屹立着一杆银色长枪,屋子的中间正燃烧着一个火堆,一位身着灰袍,面容刚毅眼神流露寒光的中年男人,抱着孩子围着火堆席地而坐。
哎,你是谁呀,看男子的样子不是村里的人,那人有些发蒙。
中年男人转头看向来人,在火光的照亮下,村民才发现男人左脸有一到伤疤从鬓角一直到下巴,伤疤很深以至于男人的左脸都凹陷了下去。
村民见此人面容不善,心中不免有些发慌,正想找个借口离开,男人说话了。
我叫徐晃,是这户人家的二儿子。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点活力沧桑且沙哑,感觉像是一位饱经风霜老人发出的声音。
村民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问道。
徐晃?你是三岁时被人拐走的徐晃?
男人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后村民的脸上略带笑意道。
真是徐晃,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你三爷爷家的二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男人懂礼貌的叫了一声二叔,随后便问起家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刚刚还带着笑意的村民,瞬间转换成满脸悲伤的神色,略带哭腔的将这么年发生了事,大体讲述了一遍。
得知了自己的父母大哥大姐都去死了的男人,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只是看向怀中的小外甥眼神中带有一丝暖意。
本应该熬不过昨晚的男孩,再次奇迹般的挺了过来,不知道男人用了什么办法,男孩身上的冻疮都痊愈了,只是气息依旧微弱。
男人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裹在棉被里的孩子,柔声道,不用怕了,舅舅回来了。
徐晃回来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这座小村,村民纷纷闻声而来,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个去而复返的徐晃如今的样貌。
徐晃不善言辞,面对村民的嘘寒问暖,只是木讷的点头回应。
刚开始村里人还热情邀请徐晃来家里做客吃饭,但都被徐晃一一回绝了,村里人便会再大方的说上一句,有什么困难只管张嘴,帮不上大忙,总能上点小忙,徐晃也都是摇头拒绝。
时间长了,徐晃回来的新鲜劲一过,村民也都不当回事了。
转眼就到了春天,在徐晃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男孩除了还有些消瘦,其他的也并无大碍,已经可以蹦蹦跳跳的走路了。
男孩的父亲去世的早,没有来得及取名字,只有母亲给他取了一个郎儿的乳名整日叫着,男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郎儿,郎儿。
徐晃干脆就给男孩取名就叫,张郎儿。
冬天过去了,各家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整备着渔具渔网,准备入江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