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爷爷学好医术,比上学有用。将来成为名医,满世界的有人请你。”
“不想,成天跟病人在一起,好想到外面玩啊。”十五六岁的丫头正是活泼好动的时期,心里充满着对外界的幻想。
西院很安静,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盒针盒。四面的墙上挂着大小的穴位图,角落处摆着一架模型。
“宇哥哥,不知你们学了多少了,会针灸了吗?”吴玲问道。
“会一些了,当然不如玲妹妹学的多。今天专门上门请教的。”
“知道谦虚了呢。我先看你们的手法,才好确定你们学的怎么样了。”一说到技法,吴玲变得正规起来,不再瞎闹。
“我来吧。请玲妹妹指教。”陈艳主动上前,拿起一个针盒,取出银针,按照一套治疗方案,飞快的扎入。
吴玲认真的看,对陈艳的演示很是赞赏,挺熟练的,没有差错。这种技法,吴家也会,只是稍有差别,各坚守自己的技法,不愿随便的改变。
接下来,吴玲也演示了一套方案。两人仔细的观看,对比着自己学的,还是有些不足啊。毕竟没有正式的给人治疗过,不如吴玲成天的临床来的娴熟。
之后三人不断的交流,多数时间都是吴玲在说,二人在听。
“这些方案,我们两家都是一样的,只有个别是新的。如果想要,就拿钱买。我爷爷说不能随便就给的,或者你们有新的方案来换也行。”吴玲水汪汪的大眼,带着稚气的眼神,在叶宇和陈艳脸上扫来扫去。
“我们没有新方案,也许以后会找到一些。也没有钱,买不起。”叶宇说。
“那你娶我啊,这些方案都在我脑子里记着呢,不用花钱就属于你啦。嘻嘻。”
“别开玩笑了,更娶不起你。”
“便宜,不要钱的。”
“一边玩去,小丫头片子。”
“呜呜,不行,你说过的话,不算数了,我还等着你来娶我呢。”吴玲闹着,也不管陈艳的反应。
“娶你也行,只能当丫环。”
“想得美。”吴玲白了叶宇一眼,“要是我跟你一样大就好了。”
交流的时间不算长,吴玲还要给病人起针,把两人留在西院里。
“要不,宇就娶了她吧,挺可爱的。”陈艳好笑地看着叶宇。
“她从小就古里古怪的,不要听她胡说。”叶宇怕陈艳产生误会。
“我不反对啊,只要你还要我,多一个妹妹才好呢,正好对付你。”
“别开这样的玩笑啊,心里别扭。”
“好吧。当个小妹妹来往也不错。要是我不出现,你会娶她吗?”
“当上门女婿?”
“上门?”
“是啊,吴家的规矩,继承医术的不得外嫁。”
“这样啊,多好的妹妹,只能便宜别人啦。不跟你闹了,宇,以后我们获得新的方案,也送给她一套吧。”
“感情用事。”叶宇看了陈艳一眼,“你不了解她,不要被她外表给迷惑了,别看她比我们小两岁,真论起来社会经验,我们俩加一起也玩不过她。毕竟她跟着爷爷行医多年了,从八岁就开始学,十二岁小学毕业就开始行医。远近闻名的小医神呢。”
“这么厉害啊,我小看她啦。”陈艳惊讶地说。
午饭时,吴玲只是短暂的作陪,又去忙她的病人。吴老和吴玲的爸陪着。
“这些针法本没什么奥妙的,殊途同归。关键的是方案,祖辈传下来就那么多,新的方案还要不断的尝试,不能立马就用。现在我几乎不出手了,都交给了玲儿。你们两个要学针灸,就在这住几天,跟玲儿学吧,临床看几个病人也就有了经验。”吴老说。
“不打扰了,只是让他们看看,不想让他们以此为业。”外公说。
“这样啊,好吧,有兴趣也好,遇到紧急的时候也可以用到。送你们两套针吧,我这用的针在外面是买不到的,用起来更顺手。”
“多谢,吴爷爷。”
吴老抬了抬手,“上次去时,送给你一盒,还有本医书。看了没有?”
“看了,学会了,有些不懂的外公给讲了。”
“好,我是想引你学医的,希望不要让我白废一番心思。今天再送给你们一本医书,听玲儿讲你们想学新的方案是吧,就送给你们。不过,有一个要求,就是不准外传。能做到吗?”
“谢谢爷爷,知道的。”
“嗯。”吴老点点头,“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份。不能有坏心思,不能无偿的治病。富人收取,穷人可适当的赠予。”
“昔年一位军官来请,许诺十块大洋,扎过针,以为看得太轻松,只给了一块,我不计较。第二次又来请,仍许诺十块大洋,我仍然去了,仍然还是扎那些针。这次他给了两块。当第三次来请,我就要求把三次的钱先给清。哈哈,医者也不是随意呼唤的,不信师则不成学,不信医则命终。”
“所谓法不轻授,道不轻传,师不顺路,医不叩门,卦不空出。此为自然之道。医者有技艺,有自信,也有自持。不可轻视,不可轻信,不可轻予,不可轻取。谨守本心,恪守大道。”
老人也不详讲,似是而非,让人自己琢磨。
下午,病人不少,吴先生也要不时的给人诊治。不便多打扰,外公便提出告辞。大叔送出大门,吴玲也跑来相送。“宇哥哥,再过两年,我到了十八岁就能嫁人了,记得来娶我啊。”装出一副妩媚的模样,也不怕被人听到。
“长大了再说吧,在家安分点,不要让山大王抢了去啊。”叶宇招手道。
“去你的。”吴玲笑着,“嫂子看紧点啊,别让他祸害了良家女子。”
“说好了啊,过两年我来迎你。”陈艳嘻笑着说。
“不能答应,我可养不起。”
“没点诚意,不准再来,扎死你。”吴玲凶凶的样子。
离开了吴庄,走在回家的路上。
外公说:“早年,老吴曾讲过,喜欢小宇这小子。我没有顺他的话,怎么可能呢,女儿也只有小宇一个儿子。”
“啊,”陈艳听到,睁大双眼,“真的想招宇当女婿啊。”
“小玲儿也是个聪慧的孩子,要不是吴家的破规矩,我还真会同意的。不过现在没可能了,我教的徒儿自然要便宜自家的孙子。”外公笑道。
“感到有些压力呢。”陈艳幽幽地说。
“各人自有缘法,不可强求,随心而为,自然而然。”外公抬头望天,俨然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