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苍,我是你王叔,赶紧来医院,你干爹出事了。”
“哪个医院?怎么回事?”刚走出教室的呼延穹苍急切地问。
“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抢救室,医生正在抢救中,快点过来吧。”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呼延穹苍失魂落魄地叫着跑下楼梯,一路将前面的同学撞得东倒西歪。
“王叔,怎么回事?”打车来到医院,呼延穹苍在手术室门口看见了给他打电话的王剪。他是区派出所的警长,呼延穹苍干爹呼延通的同事。
“有过路的人叫了救护车,还报了警。我到的时候,老头子躺在路边,已经昏迷不醒,可能是被车撞了,具体情况还等着调查。”王剪简单地介绍了情况。
“王叔,我干爹不会有事吧?”呼延穹苍问,他知道问王剪得不到答案,王剪又不是医生,哪里知道呼延通究竟伤的怎么样。
关心则乱的他,只是在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老头子命硬着呢,你放心吧。”
王剪温和地安慰着他,看着惊慌失措、坐立不安的呼延穹苍,明了他的心态,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和疼爱。
呼延穹苍不是呼延通的亲生儿子,他是呼延通十年前从孤儿院领养的。
那时候,呼延通从一个威名赫赫的刑警转来做一个普通的片警,据说是任务中出了纰漏,但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一会儿后,手术室门打开了,呼延通被推了出来。
呼延穹苍双眼用力一闭再一睁,向昏睡着的呼延通看去。
下一瞬间,他脑中一阵轰鸣,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呼延穹苍从小就有阴阳眼,能看见鬼魂一类的脏东西。
三年前,一个奇遇,让他能控制阴阳眼的打开关闭,不仅能看见鬼,还能看透活人的三魂七魄,让他在漆黑的夜里也能拥有白天那样的清晰视力。
如今,在呼延穹苍阴阳眼的视野中,呼延通身上只剩下可怜的一魂一魄,微弱的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据呼延穹苍对魂魄的了解,若是那两魂六魄找不回来,呼延通此后只能像植物人一样昏睡,永远也醒不过来,直到死亡。
突如其来的灾祸,让呼延穹苍心神失守,只能愣愣地跟着医生,机械地看他们把呼延通送进病房,放到病床上。
守在呼延通的病床前,呼延穹苍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地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理清思路:
呼延通被外力袭击昏迷在路边
身上外伤并不严重,骨头没断,只是几处肌肉挫伤
脑袋外面没有伤痕,照过片子,内部没发现任何损伤
正常人哪怕受了伤,只要没死,魂魄也不会丢失,但呼延通的魂魄却只剩下一魂一魄……
把事情从头捋了一遍之后,呼延穹苍得出了结论:呼延通的魂魄可能是被人用什么恶毒手段拘走了。
“不论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干的,尽快找回那丢失的两魂六魄才是关键。”
呼延穹苍心底想着,等呼延通打完点滴,起身给他盖好被角,转身走出了病房。
“王叔,你们调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呼延穹苍打电话问。
“还没有,你们住的地方太偏僻了,没摄像头。今天又一直在下暴雨,把痕迹都冲没了。询问过附近的人,也没找到线索。”王剪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觉得有些抱歉。
呼延穹苍心里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很失望:“谢谢王叔,辛苦你了。今晚我有事得出去处理一下,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爹?噢,你都快到了,好,那我先出去了。”
“小风,想要救回干爹,靠你了。”走出医院后,呼延穹苍自言自语地说着。
要是有人和他一样有阴阳眼,会看见呼延穹苍身边漂浮着一团灰雾,雾气中,一张男孩的脸孔时聚时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是在搞恶作剧。
那是个鬼魂,名叫小风,白天躲在呼延穹苍手腕上的槐木手串上,夜里才能出来。
他有一项特殊的本领灵魂追踪:能根据一个人留下的灵魂气息追踪到人在哪里。
一个小时后,骑着摩托的呼延穹苍冒着大雨来到城十几公里外的一片废墟边。
这场大雨从昨天傍晚开始下,持续了整整一天,到现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像老人家爱说的那样:天漏了似的。
小风顺着呼延通在出事现场留下的灵魂信息,找到了和他灵魂有交集的那人,然后顺着那人留下的灵魂气息,一路找了过来。
“小风,幸亏有你,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呼延穹苍给小风道谢,要是没小风帮忙,别说呼延穹苍一个人,哪怕来再多的人也没法找到这里来。
“别煽情了,干正事要紧,那人来过这里,然后又离开了,后来又回到这里。”小风说得有些饶,但呼延穹苍听懂他的意思,这里是个据点。
这片废墟十几年前一直是乱葬岗,几百年来,前前后后不知道埋了多少横死的人在这里。
几年前有人贪便宜租下这片地想要建工厂,开工的第一个月圆之夜,看守工地的几个工人听见有人在弹古筝,他们中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了弹古筝的是个女人,身材很好。
从那夜之后,工地里频频发生事故:
有人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结实的安全绳莫名其妙断了,摔在搅拌机上,被割成了两片儿,内脏流了一地
有人被空中掉落的钢筋插成了一堆钢筋丛,放了几天都没人敢帮忙收尸
有人把自己的脸划得稀巴烂,然后问旁人好不好看,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