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两自打半夜被叫醒,睡的就不咋踏实,上午早早就起了,一眼就看见老伍放在桌上已经编好的铜钱。
他好奇的过去,把那连着红线的一堆铜钱一把拿起来,抖了一抖,就见那是一件跟老伍身上一模一样的铜钱罩衫。
与老伍那件不同的是这件在衣摆处多了几条流苏,胸口处还有三串朱砂红珠做点缀,看着要好看不少。
他把衣服拿起来时铜钱碰撞的铛铛声也把老伍吵醒了,见看来,不由笑着道:
“看啥呢,就是给你编的,还不试试。”
听到老伍这么说,陈半两立刻喜出望外的将这份量不轻的铜钱罩衫套上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师傅那件罩衫的威力的,想必师傅给自己这件也不会差。
老伍见他穿上大小合适,便开始给他讲这罩衫的作用。
“你这件是用三百六十三枚老铜钱佐以朱砂红线编织而成,相比起我身上这件要轻一些,威力也要相对弱一点。不过给你护身是够用了,至少像因怨煞那样的东西动不了你。”
“你平常非特殊情况不要脱下来,每月十五需要在阳光下用桃木沾羊血涂抹方可保其效力不减。”
陈半两一一应下,将老伍的话记在心里,同时用手摩挲着身上一枚枚满是岁月痕迹的铜钱。
这是师傅给他的第一件法器,还是自己师傅亲手做的,这意义对他来讲可不一样。
老伍见他站那儿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样子,便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桌子前坐好,对他道:
“来,过来,师傅还有东西给你。”
陈半两一听这话,立刻乖乖的坐在桌子前,他看着师傅从一直带着的包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小瓶出来。
他一直帮着师傅收拾东西,却从未见过这小瓶子,不知道自己师傅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好奇开口问道:
“师傅,这是啥啊?”
老伍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白玉瓶,对陈半两道:
“你之前不一直嫌我只教你养身修行的法子吗,如今带你出来了,也该让你有些自保的手段才是。”
闻言,陈半两立刻瞪大了眼睛,兴奋的看着老伍。
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和师傅一样厉害的神仙人物,可奈何师傅多年来一直不教他镇鬼驱邪的法门,如今师傅终于肯教自己了吗!
老伍把瓶子放到一边,又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墨色小刀,也不等陈半两反应,就抓住他的左手在他掌心浅浅划了一道约一寸的小口。
陈半两被老伍的动作惊了一下,只觉得的掌心刺痛,但发现只是这么小一道口子便稳了下来,疑惑的问向老伍:
“师傅,这是做啥?”
老伍一边拔开白玉瓶的瓶塞,一边给他解释道:
“我即将要给你的是本命血蛊,是我这一派最重要的东西。我身上也有一只,就是你先前看见的从我掌心中钻出来的红色血管,它本身并不属于我的一部分只是寄生在我体内血管之中,但却可以完完全全的为我所用。
它们随着宿主生而生,随着宿主死而死,以血肉精血为食,只要划开皮肤他们就能按照你的吩咐去对敌。”
听着老伍的话,看着一颗绿豆大小的红色小球落在自己掌心,陈半两的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了,毕竟是让活物钻进自己体内,怎么想怎么恶心,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师傅。
那红色小球在陈半两的手心转了个圈,最终落在了他掌心的伤口上。
在沾到血后片刻,小球上面多出了一道裂缝,紧接着那裂缝扩大,张开,一只粉红色的细长小虫钻了出来,直奔陈半两的伤口深处而去,很快便全身没入消失不见了。
陈半两皱着眉看着这一切,尽管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但身体里多了这么个东西到底心里内个槛还是过不去。
老伍见他一直绷着脸,便给他讲道:
“放心吧,这东西对身体无害而有益,只是它长成还要些时候,等它成熟你自然会知晓该如何与它相处。这段时间你就多练练纳生录,能加快它的生长进程的。”
陈半两点了点头,将手上残留的一点血迹擦干。这眼下既然什么也感觉不到,那再多担心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都收拾好后,师徒二人就准备继续上路了。
由于离下个村子有些远,老伍便带着陈半两搭了一辆顺路的驴车。那车主姓王,人不错,没收他们的钱,还给他们塞了几个梅子吃。
一路上,老王不断的跟他们聊着这一代的奇闻趣事,让本来乏味的路程变得有趣起来。
到了中午,日头正盛,拉车的驴步子开始慢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老王见此便对着老伍师徒道:
“这日头大,车也沉,我看我这老驴撑不住了,前边不远有条河,咱先过去歇歇,也让它喝点水。”
这车和驴都是人家的,老伍他们自然对此没有意见,于是三人便乘着驴车到了老王说的那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