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千明眼睛一眯,想到一种可能。
“神河的神职你插了手?”
要说千明感到比较棘手的,也就是这个。
如果神河没有神职,只是河妖甚至水鬼。
功德金砖在手,别说分化万千,就是它能滴水重生,也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
何至于要慢慢砍杀。
老头没有否认。
它笑着点头。
“它当时只有吞噬生命的本能,但什么都不会。比起野兽,更像是一段悬崖,一种天灾。所以,我带着族里的宝物过来帮它。”老头眯起眼睛,嘴巴和鼻子揪起来,“那段岁月可真是难熬。”
千明用手指捻起桌上的茶杯,轻轻转动,默默思考。
“过了很久,非常久,久到年轻的我以为会失败。好在,它最后心动了,终于愿意听我说话。”
“我一字一句地把方法告诉它,让它把那件宝物纳入核心。同时一点点洗涤民心。先是将反对的,否定的吃掉。然后是犹豫的,中立的。最后剩下来的都是狂热分子。”
“然后就是长达一百年的祈祷,最后,它成神了!当时我在现场,那种天地间的嘉许和期待,简直让我热泪盈眶。”
老头狡黠一笑,真的很像狐狸,“因为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只有它成神了,才能继续往下走。”
千明沉默不语,他静静将茶杯放到鼻子边,轻轻嗅几下,皱起眉头。
老头见状,笑容越发灿烂。“想必你猜到那件宝物是什么了。”
“不知道。可能它是一件闻名于世的东西。但我对历史不熟。”千明毫不犹豫的否定,“虽然我大概能猜出来是一件什么作用的东西。可是,为什么?”
他将茶杯移开,重新将目光投向老头,脸色越发淡漠。
老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将右手手掌张开往外一扬。“思维放大,格局再大点。来,再问一次。”
“你们玩这些东西,真不怕天诛地灭吗?”千明的瞳孔化作针孔大小。
他在极度压抑自己的愤怒。
一个道逆就够烦心了,为什么还有这种到处冒出来的“棋手”?
“哪个天?哪个地?天道吗?”老头嘴角咧开,阴阴地笑到,“道逆从不管这些,不然这天地早该变了。”
千明闭起眼睛摇摇头,“所以你也没法剥夺神河的神职对吧?”
“一旦成神,与天地同寿,长视久生。”老头叹了口气,再次咽下杯里的茶水。“除了道逆,又有谁能剥夺神职?”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喝茶,只是默默盯着千明手上的茶杯。
千明听到前一句,稍微一愣。
然后整个人沉下来,仿佛一具灰白尸体。
“你们以为一切都能算计清楚吗?”
“大家都在下注。下在你身上的人不少,不要妄自菲薄。你值得。”老头大灌鸡汤,但还是看着他的茶杯。“我们有一些默契,但不多。而且我们信任你,不代表我们同时信任你背后的别人。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得用自己的方法来试探。”
“我懂了。”
千明仰头,把茶水全倒进嘴里。
老头千明将茶水喝下去,脸上的笑容瞬间又灿烂七分,简直要笑成一朵老菊花。
下一瞬间,一抹黑光闪过。
“什么!”
老头腰腹间出现一道极深的伤痕,里面没有内脏,只有各种污浊的东西在翻腾。
他对伤害没有什么感觉,反而震惊地看着千明手上的黑色长剑。
“不应该的!你不该这么拥有煞气武器的!你修的是功德啊!”
千明将长剑挽起,“刚才那一剑,是代表这几百年的神河城百姓对你打个招呼。”
第一次,他完全不想和敌人交流,只想将对方刺死在剑下。
这也是千明上来就动用夜惑的原因,一个能拿神位养狗的狐妖,怎么可能不防着被反咬。
“咳咳,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老狐妖深深看千明一眼,“这一局,我认栽!”
千明听闻,立马朝前直刺,同时功德飞出,瞬间变成一座密不透风的铁房将两人封闭起来。
可老狐妖只是边吐血,边像迷雾一样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