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无话可说,但想想在大公主面前曾经那样对答,忽然想出来试试,“敌人的女儿是敌人。”
他当然不会原谅,只是疯了一样地笑,“那罪臣的孙女也一样,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可她是真的不能死。就算错过太多,终于有一天也会以命抵债,但也绝不会是事事未竞的现在。
无忧淡定向他,“世子不能杀我,世子是要与王府一起荣耀此生的人,而无忧所行皆为的是王府。”
鸣得将牙齿咬得出声,“不用多事,那个决定我来做,是一刀毙命还是只切一个口子,让你慢慢失血而死。”刀锋转眼吻上她颈项,她轻轻闭上眼,赌局又一次来临,她押在鸣得的最后一丝理智之上,刀锋吻处,血肉都在锋利尖锐上剧烈颤抖。
时光仿佛静止,无忧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正在死去。直到新新出现的说话声,才将一切带回现实,“世子这样做莫名其妙,就像是又回到了顽童时代。”
合周的声音慢慢飘进无忧若生若死的虚浮脑海,她睁开眼看到合周立在他们一双儿两步之遥处,目光牢牢盯着剑刀。在那里,她看不出一丝紧张。她从来看不破他。
鸣得隔着剑锋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番,“你在救她,你知道她是蛇蝎心肠的女子么?”
合周不紧不慢将他回视,“比起要恨三个人,去救一个人才更快些吧。”
春风已带夏时气息,鸣得咬着牙落下剑来,想到什么,飞快向府门外跑去。无忧伸手抚上颈子,找了几下,并没有找到伤口却已经感觉到紧张过后的腿软,想起合周刚刚的话,抬眼看他,“公子为什么说他要恨的人有三个。”
合周似乎早知道她会问,一笑,“其实应该更多,只是挑出其中最重要的三个而已。”
无忧略略抚了抚鬓发,“公子说的这三个中,定然有无忧吧。”她看向他,眼里透出想知道另两个的示意。
他点点头,“第一是他自己,第二是大公主,第三才是无忧。”
无忧抽了口气,“原来,始作俑者还是这么无关紧要的地位,无忧以为自己终于要紧了一回呢!”
合周不说话只是定目将她打量,她被看得心虚,低下头,此时应该走开,可双腿却实实没有力气,说不定还会摔倒那样才更见痕迹,她不得不以笑靥将这些隐藏。
他开口了,那声音近似咆哮,“你知道,如果刚刚我不出现你会有多危险?”他的问题就在刚刚也是她的自问,但其实无解,也不愿再想下去,自己吓自己。
她抬头时已然带出明快笑意,“公子来得好快啊。”
他怒意未卸半分,“你觉得,这就是结束了么,今次只是你侥幸而已。那位二姑娘的事已经来不及了。”
无忧抬起头,看着天上游动着不同形状的游云,再看一眼,在他眼中映出的她若隐若现的身影,幽幽道,“公子知道我别无它选。”
诸什之下,他的眼睛与鸣得刚刚的情形如出一辙。那是完全被激怒的样子。
她早料到他会发怒。想要快速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