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仁兄一路上几乎躬得像一只虾子,并走出了鸭子步。
金卯感到震惊。
他来到那座仿佛要立马化作朱雀冲上云霄的阎王殿,问道:“阎王办大寿么?”
面具回道:“阎王要娶王妃。”
“……”这阎王好像是上了岁数的,不会又是个“梨花压海棠”的张三影吧?
金卯眨了眨眼。
他们太监别的不会,但给女人当参谋那是很在行的。
所以他当机立断,决定实行两个方案:与阎王合作,同时拉拢阎王妃!
思及此,金卯摸出两锭雪花银,去账房那里随了个份子——人情要做到位。
账房把银子丢去箩筐,头也不抬的问道:“死鬼,你叫什么?”
“金卯。”
账房顺手写了一个‘金猫’,说道:“怎么不叫招财?嗯?喵喵~”
金卯抿了抿嘴,指正道:“卯,子丑寅卯的卯……”
账房突然跪下去冲那把铜椅猛磕三个响头,跳起来,哆哆嗦嗦的把卯字写上。
“我、我个人认为这个卯就应该象征十二生肖里的司母戊鼎,因为这个广寒宫的占地面积很、很容易直接影响到洗澡水的生长速度,你知道吧?
你往里砸的时候,一瞬间,它就会产生大量的双峰干预,俗称优埃符屋,会严重影响岩石内部的生态平衡,甚至会对这个家具的心情和前朝皇后的马鞍产生巨、巨大的流流动性,你知道吧?啊?
再者说,根据这个家禽的行间距,你可以很容易的推断出,牛肝菌培养的王莽,他是可以直接嫁给蜂巢里的青霉素的,所以这个这个,你不管这个宣纸的轰炸力是否具有疗愈性,鸡汤的浓度是否含有土元素,都不影响这个这个,草履虫和兵部尚书在屋顶上倒拔垂杨柳,你知道吧?”①
“……”金卯对销金窟有了全新的认知。
账房拍了拍手,伴随着阵阵白雾,一群美人儿从内殿飘出来,将时下难得的瓜果一一摆上,歌舞升平。
金卯坐在客位上,账房陪着笑过来谈了会儿天,接着又请金卯参观整个销金窟。
走到“枉死城”,金卯向街边的脂粉小摊瞅了一眼。
那买胭脂的女子方才就在这里,现在还在这里,并且还没有和老板谈妥价钱。
但两人都像没脾气似的,彼此笑得甜兮兮,四目相对,几乎有种西门庆看到潘金莲时那种天雷勾地火的势头。
金卯客套道:“大家看起来过得很好。”
账房轻咳一声:“这都是阎王的功劳,说来惭愧,没投靠他以前,我一个月都吃不到一粒米,家里的田被地主抢去了,全家人只有一条裤子,大家轮着穿,冬天挤一个被窝,盖的是棕垫。”
“是阎王让我们吃饱穿暖,人人都有正经活干了……想必大人听说过销金窟的凶名,其实我们也很冤枉,这里只是穷人的救济点,放眼望去,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隐深山有远亲。这天底下只有阎王会向我们伸出援手,所以您能下来给销金窟正名,大家都很感动。”②
金卯眨巴几下:但我只想搞死阎王立功。
“砰——”
‘枉死城’里突然传来一声脆响,金卯朝里面看了一眼,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底下晃过去了。
账房问道:“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有只耗子把瓷瓶撞到地下了,我怕它传播鼠疫,一刀结果了它。”
伙计提着耗子尸体扬了扬。
*
枉死城下,长陵鼻血横流,身上几乎没一块完肉。
冲出地窖那一下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只是还没来得及拿到瓷片,又被人抓回来了。
她望着森黑的石顶大哭起来,喉间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让我死吧!
“啪——”枉死城的庄家走下地窖,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长陵猛然怔住,呆呆看着这张脸,青年走向刚睡醒的男人,给了男人一脚。
“蠢货,人都跑地上去了,你还睡得挺香。”青年声线沁润如水,这样的声音,就算说出再难听的话,也让人恨不起来。
男人嬉笑道:“温总管有所不知,小的日夜调教她,用的可都是小人的元阳,这也有一天了吧?该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