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鬼钱洒落的痕迹,六人接连拐进几个巷子,来到了丧乐的发源地。
镇长家并不大,院落在三条土路的交汇处坐落着。三条土路上满是披麻戴孝的人,各个行色匆匆,仿佛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忙。
大门左侧,有一个挂着白色幕布的遮阳棚,棚子里一个满脸络腮胡,佩戴墨镜的中年男子在调试着麦克风。各种乐器与音响设备上都缠着大大小小的白色绸缎。
院门外摆放着两个石狮子脖颈上挂上了白色花纹绸缎,门框上白色幕布整洁地高高挂起,在幕布中央是一张黑白照片。
“你们看……”
蓝秀萍表情凝固,手指指向了门框顶部的遗照,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
“什么!”曹伟差点叫出了声,若不是何宇及时堵住了曹伟的嘴巴。
六人站在大门正前方,身边来来往往很多白色身影,他们目光都无法撼动丝毫。
门框上挂着的遗照里,正是汉钦在单元门前死前的那张脸。
何宇与韩文峰看的很是清楚,汉钦那眼眶上的黑眼圈,还有长期用手过度后憔悴的面部表情,每一处细节都仿佛是一根根锋利的钢针,深深地插在了二人的心头。
“你们都是一起的吗?是哪家前来吊丧的?”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声音,让六人不禁一阵胆寒。
六人回过头去,是一个同样身穿麻衣的青年,而青年的面容众人也并不陌生,正是那个能够使用[万剑归宗臆想]的迷失者。
由心而生的冰冷寒意在丧乐的加持下,瞬间由六人的脚底蔓延而上,直逼六人天灵盖。
六人愣神许久,曹伟瞬间演技飙升。强行挤出些许泪珠,紧捏着嗓子道:“哎哟哟,小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啊!那年我犯了错,被我那歹毒的爹打了个将近半死,是镇长他救了我啊。那年还是冬天,寒风刺骨的,镇长也是不嫌弃,背着我就从巷子那头跑到了巷子这头,到了镇长家里,我才是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啊!”
曹伟用余光瞥了瞥,发现青年不为所动,于是便顺手抓住了青年的裤腿,更加放肆的痛哭了起来。
“哎呀……造化弄人啊!你说说,你说说,就这么一个善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哎呀!老天爷呀,你咋就不开开眼看一看啊!”
曹伟的吵闹声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哟,这小伙子哭的还挺虔诚,看来真的是受过镇长的大恩啊。”
“可不是嘛,咱们镇长是什么样的人,今日在这里吊唁的人,哪一个没受过镇长的恩惠?”
“是啊是啊。想当年……”
一时间整个大门外都无处不三两成群,讲述着自己身上与他们口中那位镇长所发生的事。
然而,何宇等人面前的青年并没有打算放过六人的意思,其面部一脸狐疑,“我怎么看你们这么面生呢?”
青年话音落下,六人瞬间提高了警惕,体内那种属于[臆想]的莫名力量也在缓慢调动着,此时六人就如同是拉满弓的弦,只要眼前的青年有一丝的敌对意思,紧绷着的弦便就会瞬间迸射而出。
就在这时,从院子内突然着急忙慌地跑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呀呀……李亮,你看看,你看看,王婆子怎么这么糊涂呢,忘了给你说了。”
正当王婆子要继续说话时,一只手臂突然搂住了王婆子的半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