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没有一点幸甚的意思,诚然,也没有半分妄自菲薄的意思。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阿岐王,听闻他的话,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转头回来,矮身坐到桌前,顺手拿起桌上的花生,剥起了花生。
皿晔也在桌前坐下,与阿岐王脸对脸,咫尺之距。他单手支腮,目不转睛瞧着剥花生的阿岐王。两人宽大的衣袖交叠在桌上,火烧云似的一片。
龙凤双烛高燃,映着两张同样颠倒众生的脸。
阿岐王嚼花生嚼得嘎吱响,“嫁入苏府,任重而道远,还担着各种风险,倒也说不准是幸甚还是不幸。”
皿晔挑眉:“任重而道远?是说传宗接代的事吗?”
说的明明是轻佻的话,偏因他那张雅致风华的脸而让人生不出邪念来。他顿了顿,温淡眸色凝着阿岐王,正儿八经地补了一句:“我跟你?那估计努力一辈子也是生不出来的。”
阿岐王一口老血险些喷出。
老血没有喷出,嚼得细碎的花生却作喷射状扑向皿晔那张倾城绝艳的脸。说时迟,那时快,皿晔云霞袖袍从容一遮,花生渣滓尽数挡在袖袍之外。
阿岐王要试探皿晔的底,皿晔何尝没有要试探阿岐王的底。
毕竟没有哪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娶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为“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风口浪尖上的大人物。一个行差踏错,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他必须要探知这个人的底细。
阿岐王呛得俊脸红透,皿晔递过来一杯凉茶,眸光悠然,“喝杯茶,顺顺。”
阿岐王接过茶还没喝上一口,就听皿晔又道:“或者,小王爷你可以生?”
气氛骤然一变。阿岐小王爷话未多说半个字,茶杯掼在桌上,提起拳头就朝皿晔面门攻去,猎猎拳风,迎面而来,眼见得砸上去必然是个鲜血迸流鼻歪眼斜,更甚者可能脑浆子都能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