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
丁谓惬意地坐在高位之上,享受着夏日的蝉鸣。
从唐朝末年开始,五千年以来的第三个小冰期开始入侵中国,气温稍降,虽然到了六月份,但坐在堂中,也不觉夏日的烦躁。
“王旦懦弱无能,尸位素餐;王钦若,一个借天书上位的小人罢了。”
“他们有何脸面坐在宰辅的位子上?”
“官家昏了头啊,宰辅当是有德者居之,譬如我!”
丁谓在堂中指点着天下英雄,幻想着自己当上宰辅后的风光,已然忘了自己曾经为难过的一個小小的修宫使。
“丁计相、丁计相,下官有事要报!”
一小吏跌跌撞撞地跑进丁谓办公的大堂。
“有什么事慢点说,大声喧哗,成何体统!”丁谓心中略有不悦。
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太浮躁了!
丁谓的命令,小吏不敢不听,赶紧调整一会儿呼吸,说道:
“丁计相,陈昭那小子在御街那搞杂耍,像是在筹钱,我们要不要派人去......”
丁谓在脑海中搜寻半天,才想起来陈昭是谁:
“原来是那个幸进之臣啊!”
想起来了也不把陈昭当回事,一个被逼的去搞杂耍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抚了抚胡须,说道:
“你想干什么?陈宫使他一心为国,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以权压人一样。”
小吏腹诽道:“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以权压人,陈宫使怎会到街头卖艺!”
脸上陪着笑脸:“丁计相,您说得是!”
丁谓接下了这个马屁,继续说道:
“陈宫使既然有这份心,那咱们三司自然也得出一份力,你待会就去给陈宫使打赏些钱财,去吧。”
“是!”小吏恭敬地退下。
......
宫中。
皇城司来报。
赵恒看着手上的消息,眉头微微蹙起:“陈昭这小子就这点能耐?”
丁谓自持位高权重,不把一个小小的陈昭放在眼里,但陈昭是发现“送子天书”的人,赵恒对他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若是陈昭没那个能力当官,看在天书和他爹陈朴的面子上,赵恒好歹得保证陈昭吃喝不愁,不至于被丁谓那个小心眼的弄到岭南挖蘑菇去。
送来消息的是勾当皇城司公事、内侍都都知、玉清昭应宫副使刘承规。
按理来说,身为副使的刘承规应该和正使丁谓在同一阵营上,他大可借着“陈昭卖艺”这个由头行诋毁之事,说些“有辱朝廷威严”之类的话。
但在玉清昭应宫副使之前,他还是内侍都都知,“三朝元老”,可以说是看着赵恒长大的。
太监是皇帝最亲近的人,是最能感知皇帝情绪的人。
自十多天前,陈昭献上一份“天书”后,赵恒的心情明显就好了很多,甚至和侍寝的李氏还有杨婕妤每天缠绵的时间比以往都长了不少。
刘承规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现在有事,虽不至于帮陈昭说好话,但也不会落井下石,客观公正地回答道:
“陈宫使九日前曾在富商张弛家买了两百顷产煤地,后在延寿宫与许多工匠捣鼓许久。”
“据皇城司探子来报,他们说接连数日都看到延寿宫那里浓烟滚滚。”
“昨日,陈宫使还分别见了卖炭的车家、卖瓷器的孙家还有卖青砖的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