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转过身去,见车济三人如丧考妣一样站在一旁,双唇紧抿,脸憋得通红,又悲又笑。
他们旁边站的是一个身穿常服,下巴光溜溜的,肤色嫩白的人。
“某周怀政!”
“开封府的人,是我叫他们退下的。”
声音有些尖锐。
结合综上所述,这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太监,这TM是个太监!
陈昭心里有些慌乱,倒也不是说害怕,更多的是背后说人家坏话后被抓包的羞愧感。
“是中贵人啊!”
“我说怎么今天直听得喜鹊叫唤,原来是您来了!”
陈昭谄媚地笑着说道。
“您们退下吧。”周怀政轻声说道。
周怀政也是有品有阶的大太监了,犯不上和陈昭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置气,跌份!
更重要的是现在陈昭在赵恒心中有一定分量,不可妄动。
接下来与陈昭的对话,这三个商人没必要听了。
车济三人如释重负,拔腿就跑,陈昭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转身离去。
“陈宫使,我们谈一谈,可以吗?”周怀政微笑着说道。
“可以,可以!中贵人想聊什么?”陈昭陪着笑脸。
“陈宫使,奉旨修宫才不过半月,就筹集了所需的全部费用,真是少年英杰啊!”
“怎么做到的?”
陈昭的担心成真了,赵恒虽然没有明说,但架不住下面的人想进步。
陈昭之前卖宅子,买煤矿,动静闹得挺大的,但也没多少人关注。
今天陈昭可是真金白银地收了五万贯回来,这算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
石炭能赚钱!
周怀政问陈昭是怎么做到的,老老实实回答了,他找你要法子怎么办?
这炼焦的技术无论是在陈昭手上或是在宫中,都是给官家做奉献嘛!
陈昭表情恭敬起来,说道:
“我哪是什么少年英杰,只是托官家的洪福,侥幸赚了几个钱罢了。”
“若要问怎么做到的,其实很简单。”
“心里七分想着官家,两分想着百姓,只剩下一分给自己就行了。”
好回答!
赵恒真的缺这几万贯、十几万贯吗?
很明显,不缺,重要的是陈昭的态度。
陈昭一句“托官家的福”把赵恒捧得很高,把自己贬得很低。
如此一来,周怀政想开口向陈昭索要赚钱之法也做不到了,毕竟:
赵恒贵为天子,心里装得可是九州万方,哪看得上陈昭这点鸡毛蒜皮的利润!
再者陈昭的“七分想着官家,两分想着百姓,只一分想着自己。”更是表明了陈昭的态度:
“官家,我可是在为您做事啊!”
也是,陈昭费力的筹钱不就是为了给赵恒修宫殿吗。
而且,你看看今日捐款的百姓有多少,他们可都对官家抱着一片赤诚之心啦!
陈昭可没让百姓吃亏,他们捐的钱可都如数退还了,用的还是官家的名义。
面子里子都有了。
这样,姓周的再要法子,他丢得起这个脸,赵恒可丢不起!
周怀政一阵无言,“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还善于揣摩圣心,不去当太监,真是委屈他了。”
赵恒并没有下指示,周怀政也只是顺嘴提上一句,不成功也无所谓。
和陈昭再聊几句,陈昭嘴里还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油滑的很,跟块滚刀肉一样。
周怀政也不再废话,准备告辞了。
没走两步,便听到陈昭一句:“中贵人,某会交税的,重税!”
回头望去,陈昭憨厚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