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怒其不争,一下子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叉着腰转身冲着正门就开始指天大骂。
“什么嘛!左右他也听不到!真没想到那狗皇帝如此狠心,好些日子了,竟一次也不来启安宫,负心汉!”
“好了翠柳,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
身后细若蚊呐的声音,让怒气冲冲的翠柳一下子蔫了,像是霜打过的茄子。
……
最初只知林公子与自己相似的流浪经历,逐渐林公子告诉他有人以其师父要挟,逼迫他进宫,后来才知一切的开始,竟是因为林公子和堂溪大人相似的脸。
[若不是这张脸,林公子也不必遭受这般侮辱。]
翠柳对堂溪伏清不太熟悉,偶然间见过几次,眉眼间确有几分相似,但林公子绝不是堂溪大人。
没有失去记忆的堂溪大人给人的感觉,宛如夏日里袭来的凉风,亦或夜色下皎洁的白月光;而林公子则是冬日过后的春风,还时不时夹杂着毛毛细雨。
总之,翠柳一点没将林侵晓同堂溪伏清混淆,林是林,溪是溪。
“公子你多吃点排骨嘛,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不吃可惜了。”
林侵晓刚准备开口,翠柳便出声打住。
“林公子别问了,我在宫外自己靠自己会这么大,怎么可能没点本事在身上呢?”
左右摇晃着脑袋,小鹿眼眨呀眨,林侵晓真是被眼前的小太阳感染了,了然后便不再多问,只是笑着嘱咐她要小心,这几日的饭菜也是在宫外常吃家常菜,没有什么吃不惯的,不必为了他干危险的事。
“是是是!我都听公子的,公子也要听我的。”
……
……
“阿稷,我真的不能和你睡一起吗?”
轩辕稷看着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祈求讨好似的堂溪伏清,一时哭笑不得。
“你若是恢复记忆,定要羞得面红耳赤,指着朕要朕忘记这件事。”
“阿稷笑起来真好看,阿稷以后多笑笑。”
[好熟悉的话,为何觉得似曾相识呢……]
一双手突然在眼前上下晃动,轩辕稷不再思索那句话,催促着堂溪伏清去偏殿休息。
谁知孩子心性的堂溪伏清,紧紧盯着自己的双眼,褪去孩子般的稚嫩,一脸正经,好像能洞察人心。
“阿稷的床,是不是要给其他人睡?”
“呃……什么?”
“是不是那日我们回来,碰上的那位和我很像的大哥哥?”
轩辕稷呼吸一滞,紧接着漠然的声音响起。
“他和你一点也不像。”
堂溪伏清看着皱起眉头的轩辕稷,下意识地伸手去碰,却被其重重挡了下来。
“唔好疼,”堂溪伏清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阿稷你怎么这样,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
“对不起,阿清,我方才……方才……阿清没事吧。”
“哼,那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下次不可以打我的手。”
轩辕稷点头答应后,一时沉默无言。
堂溪伏清试探地在轩辕稷脸扫了扫,还是说出了心里疑问,“既然阿稷留着床位给他,为何不将他寻来?”
“……”
“我惹他生气伤心了,他不会愿意跟我回来的。”
看着眼前阿稷落魄失魂的样子,像极了他印象里的阿稷,故而那段曾经开到他记忆复苏。
“你弥补了吗?你不去请求他的原谅,难道还要他给你道歉吗?”
“……”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我困了,明日还有事处理呢。”
离开前,堂溪伏清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的帝王,原来孤傲的雄鹰也会低下高贵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