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红从医院踏出的那一刻,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却未能驱散她眼底的阴霾。她脚步匆匆,没有迈向回家的方向,而是直奔市公安局而去。
她对这里并非全然陌生,曾经的造访让她清晰地知晓钱宋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此刻,她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步伐坚定地朝着那个目标前进。
钱宋仁的办公室宽敞无比,地面铺设着厚厚的手工编织地毯,走在上面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巨大的落地窗让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来,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张雕花的实木办公桌摆在中央,桌上摆放着最先进的电脑和精致的文具。旁边是一组真皮沙发,看上去柔软舒适,仿佛能将人整个陷进去。在角落里,还有一组文件柜,里面摆满了档案盒,显示主人工作很繁忙。
屋子里没人。郁红正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里屋不时传出欢快的说笑声,一个是钱宋仁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另一个则是陌生女子清脆且带着几分娇柔的嗓音。郁红的心中瞬间涌起无数的问号,这个陌生女人究竟是谁?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敢去敲响里屋的门。
她就那样傻傻地站在屋子中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可她心里明白,不能一直这样站着,万一他们从里屋出来看见自己,难免会心生嫌隙,会是多么尴尬的场面。于是,郁红只好又悄悄退出门外,来到走廊上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郁红的双腿渐渐站得发酸发累,可里屋的两人却迟迟没有出来的迹象。来来往往的人们从她身边走过,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瞥她一眼,那怪异的目光像一根根细针,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正当郁红感到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秦敬伟打来的,电话那头,敬伟关切地询问诗韵的情况。挂掉手机,郁红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灵机一动,何不给钱宋仁打个电话,这样他不就出来了吗?
郁红匆匆跑到楼下,拨通了钱宋仁的电话,语气故作迷茫地说自己忘了他的办公室在几楼。再次上到楼上,在走廊里,碰见一个头发略显凌乱,脸上还挂着晕红的女人正匆匆下楼。郁红心中暗想,这想必就是刚才在钱宋仁屋里的那个女人。
然而,郁红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个女人的身份,因为此刻她来找钱宋仁有着更为重要的事情。
钱宋仁满面笑容地迎接郁红,那笑容仿佛是被刻意镶嵌在脸上的,殷勤地倒上一杯水:“不知嫂夫人驾到,有失远迎……”一边说着,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郁红看。
郁红虽已步入中年,可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风姿绰约,美丽不减当年,更添一种成熟女人独有的神韵和气质,这让钱宋仁看得有些魂不守舍。钱宋仁的性格、脾气、模样,像极了现代京剧《沙家浜》里的胡司令。真不知他这样的人,是如何坐上泉城市公安局长这把交椅的。
郁红说明来意,钱宋仁也不禁感到惊讶:“谁这么大胆,敢在大白天绑架人。孩子没事吧?”
“小韵刚苏醒过来,伤得很重。”郁红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担忧。
“嫂子你别着急,我先向邢襄区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钱宋仁说着,拿起电话,先是打到邢襄区派出所所长吴长礼的办公室,无人接听,接着又拨打吴长礼的手机。
“你好,钱局。”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吴所长,昨天傍晚的绑架案,是个什么情况?”钱宋仁的语气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