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后,先前消失的马蹄声便再次响起,只不过王玄策所骑的战马上换了一个人。
李恪打量着眼前的肥球,目光在脖子上的吻痕上停留了一瞬。
“你就是崔仁善?”
“殿下慧眼如炬,微臣着实佩服。”
崔仁善没有行礼,一方面是因为崔氏嫡子的傲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身体原因。
“行了,你就是说上一万句美言,本王也不会听进去一句。”
李恪挥了挥手:“把粮仓打开。”
崔仁善故作为难的搓了搓手:“殿下,您这不是为难微臣吗?这粮仓都是有数的,开仓的话必须要有刺史的手谕才行。”
李恪声音一冷:“是手谕重要还是认命重要!”
“这不合规矩啊……”崔仁善满脸堆笑,丝毫不慌。
李恪微眯双眼,阴冷的寒光自缝隙中射出。
“出了事本王担着!现在本王命你开仓!”
“微臣知道殿下爱民心切,微臣也急啊,但这事真的……”
“搜身!”
李恪一见崔仁善还要诡辩,登时就对王玄策挥了下手。
王玄策早就看的牙痒痒了,也不待崔仁善反应,亲自放倒了满脸虚汗的崔仁善。
“本官要上奏!本官要上奏!”崔仁善拢着被暴力扯碎的衣袍,神情激动的不行。
“呵!随你的便吧!”
李恪懒得理会无能狂怒的崔仁善,抬手示意王玄策上前开仓。
“咔哒咔哒……”
“殿下,打不开!”王玄策将手里的钥匙递给李恪,脸色阴沉沉的。
李恪看了一眼故作平静的崔仁善,随手将手里的钥匙了过去。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崔仁善没有捡起手边的钥匙,反倒是径自的爬了起来。
“殿下,有些事是见不得光的。一场洪涝,一场地动,动辄都是几万人几万人的死。您别看现在饿的厉害,实际上死不了多少人的……”
“呵呵,呵呵,呵呵……”
李恪摇头失笑,若不是眼前的崔仁善还有点用,他一定会用武柔先前的那把豁口剑砍死这个人渣!
“把锁砍开!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见不得光!”
李恪一声令下,王玄策抽刀就是一阵狂砍。
结果砍了半分钟也不见门锁松动,正当李恪要让人接替王玄策时,远处听见动静的裴行俭连忙将手里的陶碗交给了谢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过来。
“殿下,此锁乃是崔家特制的金石锁,水火不惧,刀剑难伤。微臣建议,还是让人直接砍仓门吧。”
“金石锁?”李恪闻言望了一眼有恃无恐的崔仁善,心中也是起了劲。
“武柔!”
“在的在的!”武柔欣喜的撩开车帘,三副各有千秋的俏脸引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
李恪对此与荣有焉,笑着招了招手:“过来帮我个忙。”
武柔咧嘴一笑,仅仅一个飞跃便跳到了仓门前。
离得最近的裴行俭大惊失色,登时后退了好几步,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王玄策。
王玄策对裴行俭的反应感同身受,想当初他们十一个人一同围杀半人高的野猪,唐刀都砍断了两把,结果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剑枭首。
当天晚上他抱着光滑如镜面的猪头思考人生,整整一宿都未曾合眼。打那之后,他连车厢都不敢轻易靠近了。
王玄策轻轻地拍了拍惊吓过度的裴行俭:“放心吧,以后你就会习惯的。”
金石锁自然挡不住武柔的惊鸿剑,但呈现在李恪面前的,仅有几只一动不动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