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责众,懂不懂?
赵忠看着群情激奋的官员富商,登时就是身躯一震。他知道今天的这把火已经收不住,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他必定会被牵连其中。
赵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头看向了台上看戏的李恪。
但见李恪正抱着双臂,一脸戏谑地看着台下的纷纷扰扰了,宛若静静看戏的老神仙。
看到李恪的神情后,赵忠的心中更是一紧。
赵忠咬了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指着附和点头的人直接破口大骂:
“我去你大爷的!那些账是我想做的吗!还不是韦义节那条老狗强加给我的吗!还有我什么时候吃不给钱了!那是因为替人家把帐给捋顺了,人家掌柜的出于感谢主动请我的好吧!”
“窑姐的那个更是胡几把乱扯!我那几次只是听说那里有人得了病没钱治,亲自抓了几剂药送过去的!否则也不至于一下午的时间就往返了十七次,而且每次还都两分钟不到吧!光是脱穿衣服也不止两分钟吧!”
“你看什么看!你以为我是你啊!抢了民女就忙了三分钟?”
赵忠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周围的人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尤其是那些被他点名叫骂的人,更是一个个面露怒色,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还有你!每次喝酒都带着衙役!不仅不给钱还他妈讹钱!”
“你小子也别瞪眼!当我不知道你这些年贪墨了十几万贯钱是吧!”
李恪全程扶着高台边的栏杆,饶有兴趣地看着赵忠舌战群熊,同时让王玄策等人记录着赵忠抖出来的黑料。
不仅仅是他,就连情绪已经稳定的一众女子也都翘首遥望,窃窃私语中还带着矜持的嬉笑。
毕竟八卦是一种褒贬不一的传统,加之周边都是全程站得笔直的士兵。在这种安全感拉满的情况下,憋了多年的八卦之火烧的是那叫一个猛烈。
一刻钟后,下方的争吵也终于到了尾声,因为赵忠找到了破防利器。
“什么弃暗投明!你这明明就是反复无常!卑鄙无耻!”
听到这句话,下面的人顿时就来了精神,纷纷开始唾骂起赵忠。
“那又怎么样!你打我啊!你打我啊!”赵忠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我他妈早就看你不爽了!揍他!”
其中一人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便准备动手。
赵忠一点儿都不带慌的,整个人缩在一旁的士兵身后,探出头指着自己:“来啊!来啊!你打我啊!”
突然变成主角的士兵满脸黑线,但秉承着服从命令的原则,全程都是佁然不动。
“玄策,记完了吗?”
李恪见赵忠已经抖无可抖,偏头看向身侧的王玄策。
王玄策摇摇头,手里的毛笔挥舞不断:“还没,不过核对到最后一份了。”
“好,那就等你核对完再动手。”
李恪点点头,继续欣赏着台下“你打我啊”的戏码。
两分钟后,王玄策从台面上站起身,凑上前道:“殿下,都整理好了,现在动手吗?”
李恪瞥了一眼已经集体破防的群熊,抬手指了指后院:“都带到后院去,记得把门关上,尽量别让她们看到,免得晚上做噩梦。”
王玄策咧嘴一笑,笑吟吟的下了高台。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
王玄策连正眼都懒得瞧,不耐烦地扬了扬手:“直接拖出去!”
“我有功名在身!谁敢碰我!”
张凡响怒喝一声,猛地挣开了肩头的大手。两名士兵先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台上的李恪。
李恪轻啧了一声,当即给了一个大举进攻的手势。
刑不上大夫这句话他倒是听说过,不过在他这里压根行不通。
别说是有功名在身了,就算是有金色鱼袋在身他也照样敢动!
“怕了吧!”
张凡响见两人没了动作,很是神气的理了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