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溪如果不是暴雨时有了山洪，最深也不过半米，是左江儿时留下记忆最多的地方。

小溪来自于控山水，清冽、寒凉，几乎没有鱼。

最重要的是不会有水蛭，左江最怕那东西，所以爱到这里玩。

听着左江诉说关于小溪的种种故事，关北晴真的也好喜欢这里，于是拎着鞋光着脚在小溪里蹦蹦跳跳。

左江蹲在岸边，看着关北晴玩得欢快，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傻笑。

“你怎么不下来玩？”关北晴站在水中央问道。

“我玩了十几年了好不好。”左江笑道。

“哼！”关北晴不高兴了，抬起小脚，把溪水朝着左江扬去。

左江猝不及防，被扬得一脸一身。

左江抬起头，嘿嘿笑道：“关北晴，你确认？”

“喽喽喽，”关北晴吐着小舌头搞怪道：“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左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系带鞋，翻了个白眼。

慢慢脱了鞋，左江趟过溪水，关北晴早已跑到了东山上。

东山是个长条形状，从头到尾能有六七公里的样子。

西侧坡势平缓，所以直到半山腰都是梯田。东侧则悬崖峭壁，地势凶险，成了巴特虎营的天然屏障。

东山的西山坡上，长的基本都是低矮的灌木科柞木，即便有些乔木科的，也都长不高。

母亲说东山没有开梯田之前，都是高大的乔木科柞树，被砍伐了之后，再也没有长出来。

灌木丛也好，那就是蘑菇多。

东山上哪个季节，以及哪里长什么蘑菇，左江绝对门儿清，这是他小时候的学费来源之一。

最近不下雨，山上蘑菇就少，左江领着关北晴转悠了半天，也就捡到了一小串。

“能吃吗？”关北晴虽然有点儿累，但是却精神头十足。

“得晒干了才行，这叫黄蘑，本地人叫变里青，伞盖里面一碰就变成蓝色。”

左江耐心解释道：“其实这是微毒，必须晒干了以后才能吃，否则会坏肚子的。”

关北晴很是怕怕的样子，说道：“那你们还捡回家？”

左江笑，说道：“这蘑菇个头大，晒干了后压秤，还有嚼头，所以是干蘑菇的主力。”

拿出一个深红色的小蘑菇，左江接着说道：“如果都是这种棺材盖，直接就可以焯水熬汤，味道鲜美，可惜不下雨，找不到多少。”

“棺材盖？”关北晴又被惊到了。

“呵呵，”左江无奈地解释道：“农村人给什么起名字都是源自于直观，这蘑菇的颜色与棺材上刷的颜色接近，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

关北晴吐了吐舌头，说道：“要是下雨就好了，我和你上来捡蘑菇。”

“雨天这里很难走的，”左江看了关北晴一眼，笑道：“你确认你亲爱的婆婆会让你上山？”

“不是有你嘛。”关北晴挽着左江的胳膊撒娇。

“有我也没用，我妈估计现在连我也不让上山了。”

“不会吧？”

“会，尤其是现在带了你回家。”

“怪我咯？”关北晴白了左江一眼，先抽出胳膊去掐左江，却发现胳膊被左江搂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