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他看见了那个连窗户都没有封严实的阳台。

里面摆放着各种杂物，而另外一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张行军床，还有一张缺了一条腿的书桌。

床铺单薄，被子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头。

这是谁睡的地方完全不需要猜。

杜还笙只恨不得掰开赵兰的脑袋，看看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白念。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阴寒到了极点：“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妈，为什么这么对他！”

杜还笙是真的气得不轻，三步并两步走到白金来的房间里。

白金来的房间干净通透，甚至还有空调。

这明显的对比让杜还笙气得牙痒，他转身进卫生间提了一桶水，直接泼在被子上。

我让你睡，让你睡！

白金来被保镖直接按倒在地上，被东西堵住了嘴巴，嗓子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房间被毁了。

赵兰瑟缩在角落里，浑身冷汗，看着杜还笙的动作，一句话都不敢说。

倒完了水，杜还笙把水桶丢在一边，因为太生气了，身体靠在门上喘气。

发泄完，他又开始自责起来。

因为白念人设自卑又敏感，杜还笙给他提供的帮助大部分都被白念拒绝了。

早知道他在家里只能住在阳台上，还被欺负得都晕倒了，自己就应该不管不顾把他带回家。

纪怀安看着他逐渐变得苍白的脸，按住了他的肩膀：“顾锵已经把白念送去医院了，不用担心。”

杜还笙冲出房门，指着赵兰，“如果白念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和你”他的手指落在白金来身上，“全都付出代价！”

纵使被气得不轻，杜还笙也说不出什么狠话。

他看着那个堆满了杂物的阳台，白念能睡的地方都没有五平方，眼眶不知不觉间蓄满了泪水。

太过分了，白念怎么会有这么不是东西的妈。

纪怀安担心他情绪起伏大犯了病，半推半搂着他出了门。

杜还笙觉得自己还没骂够，拉住一个保镖：“把白念买的东西全部搬走，一点都不能给他们留！还有白念的钱和东西，全部收好。”

“是，小少爷！”

杜远知站在门口，逆着光，看着保镖们往外面搬东西。

电视沙发桌子，厨房里的冰箱电磁炉，洗衣机等等，凡是花了白念的钱买的，全都被搬空。

赵兰放声大哭，“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们的孤儿寡母啊，来人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报警，我要报警抓你们！”

杜远知抱着手，眼神一动。

身边的助理立马上前，将一叠文件扔在赵兰面前。

做完这一切，杜远知像看一个蠢货一样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换儿子这样的事情，赵兰瞒了这么多年，但凡她能对白念好一点，都不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而赵兰，在看见照片的一瞬间，瞳孔骤然间紧缩起来。

她声音颤抖，刻薄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她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嚣张跋扈的市井妇人，而是满含算计的蛇蝎。

杜远知知道她远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蠢，光凭她费尽心思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换到洛家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她早就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好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白念他做错了什么，他什么也没错。”杜还笙坐在车后面，边哭边骂。

他天生心态好，性格乐观，共情能力也非常强。

车里的温度开得很高，纪怀安看他哭到后面眼泪止都止不住，干脆把人给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