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吃了一惊,知道此人虽看上去文雅,但实负惊人的艺业,暗中提气,凝神戒备。但子文凝视了他片刻,却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一直以为公子是个聪明谨慎之人,却怎得如此胡涂?”
谢凛儿道:“此话怎讲?”子文道:“幽家屠杀各派弟子,公子可曾亲见?”谢凛儿道:“我虽不曾亲见,但青城派弟子亲见,而且贵教还派人杀他们灭口。”
子文道:“我教和青城派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们两派已结下了多大的梁子?他们抵毁我幽家的话,又岂能轻信?这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散此谣言,好让全江湖的人来与本教为敌,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我此来正是听说令姐,也听信了奸人所造的谣言,特地前来向她澄清事实,不料令姐走了,却遇上了你。那凤舞同凤教皇仇深似海,令姐也多半是受了凤舞这厮的怂恿,才将本将视为大敌。”
谢凛儿道:“先生远在洛阳,你们总教内的事,怎能知道的这样快?”子文道:“卑下虽然不才,却也忝为幽家堂主之职,若是教内发生了什么事,又岂能不通知于我?”陆平也在一边说道:“谢公子,子文先生一直很看得起你,你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下论断为是。”
谢凛儿道:“先让人家投降,再把人家杀了,这种事非但背信弃义,而且也是歹毒卑鄙。”子文道:“待明日我便带公子前往飞碧崖一趟,彻查此事如何?”谢凛儿想了想,说道:“也好!咱们尽快去。”
于是他们计议明日一早起程,但谁知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朔风忽紧,乌云骤集,一场大雪如剪毛扯絮般降下。及至次日拂晓,谢凛儿早早的穿了衣服起来,开门瞧时,大雪虽停,但地面上已积了有半尺多厚。
谢凛儿心想,不知子文他们还走不走,他们若是想要拖延,那我自己就先行飞往飞碧崖,调查此事。正想着,只见英姿跑了过来,面上睡意犹挂,似是还未来得及盥洗。却听她道:“你醒了也不叫我,是不是想甩了我,自己去飞碧崖?”谢凛儿面上一红,说道:“这么大的雪,今天还走得了么?”
英姿道:“诶,不如咱们别理他们了,咱们自己走。我在飞碧崖待的时间不短,也到处玩过,所以比你熟,到了那里我给你领路。”忽听子文道:“不可以,你们不能擅自去飞碧崖,待会吃完饭我们就走,马匹我已经备好。”说罢,回房去了。
少时,果见陆平带着两个人,牵着四匹通体黑亮的高头大马走了进来。这四匹健马貌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上去竟无二致,而且英气逼人,一看就是世所罕见的良驹。
谢凛儿向陆平道:“陆先生也和我们一同去飞碧崖么?”陆平笑道:“马只有四匹,英姑娘若是不去,那我就去。”英姿道:“那看来你是去不成了。”陆平笑道:“我早知如此。”
一会儿,子文和闻华走了出来,随谢凛儿、英姿一起上了马,奔出了庄院。顺着大路行了一阵,放眼望去,世间万物银装素裹,宛然一个琼瑶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