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姿道:“我猜的,首先,慕容白既然费大力气,将那些人的生死交给他们十个老家伙裁夺,肯定是认为那些人是该死的,如果他认为那个人不该杀,却又何必这样费力,将那些人拘了来?其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心里自然有那种杀人的倾向。”
谢凛儿听英姿将老丐他们十人称作老家伙,忙向她使了个眼色。但那老丐丝毫不恼,反而笑了笑,说道:“姑娘的分析简直是精辟入微,老朽佩服。”英姿大为得意。
谢凛儿却道:“敢问老先生,可知慕容大侠去了哪里?”
那老丐叹了口气,说道:“世上有大公无私的人么?”阴山三义道:“当然有,就像慕容大侠。”老丐道:“他是与不是,就看他是否能杀得了这个人!”谢凛儿道:“是什么人?”子文和闻华也是暗暗罕异,不知这老丐说的是谁。
那老丐道:“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谢凛儿“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一把抓住那老丐的手臂,问道:“那女的是否姓花?”老丐道:“不错,她叫花慕蝶,是一个在慕容大侠的心里,比他的生命还重要的人。”
谢凛儿不待他说完,双手不由得发起了抖来。英姿拉住谢凛儿的手臂,说道:“你不要听他的,慕容白不会杀你姐姐的?”转头又向那老丐冷笑道:“慕容白也真够铁石心肠的,他喜欢的女人犯了错,也会去告诉你们?想必你们一定是裁夺让她死了。”
谢凛儿叫道:“我姐姐有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杀她?”老丐道:“她罪大恶极,天理难容。这次只怕是对慕容白最大的考验。”英姿道:“他如果真的,真的……,那……,那他岂不是太没人性了吗?”谢凛儿再要问时,那老丐已分开人群,摇着头颤微微的走了。
慕容白毕生独身,心中单恋花慕蝶,听那老者之言,大姐必是犯了一件难以饶恕的大错,自己虽与慕容白相处的时日不多,却也觉得出他恩怨分明,刚直不阿,但他面对自己挚深之人犯了罪时,不知是否会放弃自己的原则。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又有一种祈盼,不论花慕蝶犯了什么错,慕容白都能够放过她一次,最好是慕容白永远不会和大姐碰面。心中又想,若是慕容白真的那样,只怕自己都会瞧不起他,凭什么别人行恶你便惩处,是自己人便可以网开一面?尊重生命,就应当从人人平等开始。
在他思忖的这一忽儿,围观的人群已然散去,也不知子文和闻华商量了两句什么,然后告别了阴山三义,由闻华押着熊戾上了马。
英姿和谢凛儿共乘一马。顺着大街直奔向东,四匹神驹踏着亮白的山道,四蹄飞雪,如腾云驾雾,谢凛儿心中七上八下:“大姐早早的就嫁给了叶飘云,相夫课子,又能做出什么坏事来?那老头多半是……”越想越是一头雾水。
熊戾被双手反绑,缚在马背上,他的马由闻华牵着,显得极是不舒服,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口里不由得骂了起来。骂到难听处,闻华反手就是一马鞭抽过去,熊戾的脸上登时现出一道血痕。
四匹健马犹如四股狂风,掠向一望无际的苍茫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