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邢勇的大汉仍旧是一脸怒气道:“都说了人数够了,不用排了,这几个人偏偏不听!”
吴广德弄清了事情起因,随即换了一副脸色对着闹事几人和蔼道:“兄弟们想替我家老爷效力,咱们本身是欢迎的。”
“不过此次招募的人手确实有限,且还有诸多限制,就是排了也不一定能挑选的上。”
巩大士连忙道:“老爷,有何限制啊?说来听听,大家伙要是知道选不上,就不在这儿排了。”
吴广德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首先一个,年龄要在二十五岁以下。”说着他点了点其中的一个汉子道:“这位兄弟看样子得有三十往上了吧?就这一条你就选不上了。”
被点到的那个汉子梗着脖子道:“咱今年刚好二十四,风吹日晒显得老罢了!”
旁边排队的也都纷纷交头接耳:“说是选二十五岁以下的,问到年龄时不能说大了。”
吴广德笑了笑:“别看咱家老爷年轻,那一双眼睛火一样的,三两句话一问,谁忠厚谁油滑,谁说实话谁说谎话,那心里跟明镜似的。”
“且就算你都附和条件,老爷也是择优录用,咱们这趟只招八十人,来了五六百不止,且前面选够了,后面就不要了,排也白排,最后不还是浪费大家自己时间嘛。”
那一伙人有些松动,巩大士又问:“老爷,除了二十五岁以下之外,还有其他条件吗?”
吴广德道:“其他条件多了,我不能一一跟大家说,有一条倒是可以先告诉大家,那就是咱们的驻地远在江西,距离仪征千里之外,且家小是不能带过去的。”
“诸位成了家的,要是不愿骨肉分离,就等朝廷其他营伍来征兵时再说吧。”
排队的许多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随大溜而来的,其中不少人根本就没搞明白征兵的是不是本地营伍,这一听说驻地还在千里之外的江西,很多人便想打退堂鼓。
其中一个犹豫着道:“老爷,那之前说上船就给五两安家银子,以后每月二两饷银是真的吗?”
吴广德点点头道:“这个还能骗你们?”
那人咧嘴一笑道:“咱没爹没娘没媳妇儿,留在这码头上也是有上顿儿没下顿儿,得排队试试。”
另一个人闻言对他说:“裴三儿咱们排在队里面,肯定是要挑完排队的人再撤棚子的,否则干嘛不让后面的人排?”
巩大士一听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儿,且不说上船就给五两银子的巨额安家费,单是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饷,他往日做梦都不敢想!
即使是这当官儿的说大话,到手打个对折吧,那也是足足一两呀!
即使自己在这码头上天天有活,日夜不歇地肩挑背扛,也赚不了这么多呀!
想到此,他连忙往队里又站回去,紧张声明道:“咱刚才也站的队里,看他们争吵才出来劝架的,咱也得试试!”
吴广德对方才那一幕早就看得清楚,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不用担心,这样吧。”他转头数了数,只见方才被邢勇赶出来的只有五六个人还留在原地,便用手指划拉他们一圈儿朗声道:“我做主,成与不成,也给你们一个应征的机会,但后面不能再让人排了,就由这位小哥儿带着你们六个人在后面扎上口子吧。”
巩大士愣了一下,吴广德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其他几人说道:“好好做,老爷都看在眼里,办好了挑选时是要长脸的。”
巩大士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连忙又退出来,忙活着组织其他几人拦了一道防线,将还想过来排队的人纷纷劝回。
吴广德则是拉着邢勇往队列的前头走去,见对方还是一脸气闷的模样,吴广德伸手拍了拍他的脖颈道:“咋的,怨哥哥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你了?”
邢勇默不作声,吴广德则是轻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傻兄弟,这有什么不好?那几个人你都记清楚了吗?万一选上,这一路上千里地,够你狠狠整治一番出气的了!”
邢勇恍然大悟,再看向吴广德时眼里已经布满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