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的心一凉,只见刘婆子正恶狠狠地站在两个面前。
“我总算逮到了你们!好啊,好得很!你这样的儿媳,撺掇着我儿子不回家,在外头赁房子,买料子!工钱也不拿回来是吧?”
刘婆子一边大声呵斥着,一边将料了递给铺子里的伙计:“给我退了。”
伙计很是不悦:“哪有这样的?银货两讫!这料子被你们这般搓来揉去,都不成样子了,还想退货?不退。”
刘婆子没想到这个铺子里的伙计,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当时就大喊大叫起来。
见她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伙计连忙把内室的掌柜请出来,说了事情经过。
掌柜皱眉:“这料子被你们揉搓成这般,还想卖给谁?再在这儿闹事,我便叫我做衙役的堂弟来。请你们去县衙里分说?”
刘婆子吓了一跳,不敢再闹。
万一这掌柜真有个当衙役的堂弟,她可得罪不起。
见不噤了声,掌柜不屑:“你们都给我出去。就这百十来文的东西,也值得你们在此闹?我这铺子,以后都不欢迎你们来。百十来文的生意,我也不稀罕做你们的。”
芳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心里恨得要死,都是这个死老婆子,害得她丢了大脸!
刘婆子三人出了铺子,但她不愿把料子还给芳娘,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
王三松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正想着劝劝老娘和新妇,哪知刘婆子直接上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好你个死小子,你竟敢不孝!工钱呢?”
王三松一边叫着疼,一边只得去怀里掏剩下的铜钱。
芳娘一把夺了过去,但没想到刘婆子战斗力那么强,又劈手夺了过去。
“我看你们如今是翅膀硬了,也不在意这不孝的名声了吧?方才那大掌柜便说了,去县衙分说。咱们也该去县衙分说?我这老婆子倒是想瞧瞧,青天大老爷是否也会觉得你们不孝是对的,还是会打你们板子?”
哪朝哪代不是以孝治天下?
王三松软了下来,哀求着:“娘,你何况把事儿闹大?都是因为你们在家里容不下芳娘,她才出来寻我。我们总要有个落脚 地吧?不得已,才赁了间破屋子。”
“好好好,好得很!老三,你明明在酒楼里有几百文钱的工钱,结果就这百来文是吧?你如今当真是翅膀硬了?想单独和你媳妇过自己的小日子去,生怕我和你爹连累了你?”
刘婆子激动得唾沫四飞,芳娘无语,悄悄侧过头去。
“娘,芳娘连聘礼都没要,就这样跟了我!我不得对她好点?”
王三松也快崩溃了。
他这老娘就喜欢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在街上吵闹,根本不怕旁人的指指点点。
越是指指点点,她越是来劲!
以往这句话挺好用,哪知这回却不好用了。
刘婆子大声喝道:“那就是她不值钱,不要钱!她若是值钱,就会找个有钱有银的,而不是会找你这样的。她也找不着,懂吗?你们现在立马把那屋子退掉,把钱拿回来。否则……否则 就休掉她!”
王三松与芳娘都惊呆了。
芳娘更是没想到,这老婆子竟然敢当面说她不值钱!
还说要休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