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出宫后便直奔大理寺,他随手抓住一个捕快问道:“谢少卿回府了吗?”“没呢,谢大人刚刚才从外头回来。”
容慎立刻找到了谢臻,“你跟我来,有事。”谢臻一头雾水的跟着容慎来到容慎的班房,“怎么了这是,你不是说从宫里出来了要回家么。”
“昨日让你安排的盯着钱家的人呢?可有消息传回来?”容慎一脸严肃,让谢臻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还没呢,我让最擅长盯梢的老张他们那组人去了,说好每日一报的,应该快回来了。”
果然,谢臻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张捕头的声音,“谢大人,听说你在容大人这里,我来汇报工作啦。”
容慎拉开门,一把将张捕头给拽了进来,“说吧,发现了什么。”
谢臻和张捕头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容慎这是怎么了,还是谢臻先开口道:“老张你慢慢说,别有什么遗漏。”
张捕头咽了口唾沫,才低声说道:“今儿组里的小子看见大长公主的贴身嬷嬷出了趟门回了自己娘家,片刻后她娘家的侄儿就出了门,这嬷嬷则回了自己夫家。我另外派人跟着她那娘家侄儿发现人进了百花楼就没出来,反而是百花楼一个姑娘身边的丫鬟去了对面的药铺子买药,这丫鬟回去百花楼之后这娘家侄儿才出来,又去了那嬷嬷家里,出来的时候手上的东西没了,还多了一个小包袱。”
“可知道是买了什么药?”
“这个就不清楚了,组里的小子去问过,那药铺老板嘴严实的很,听我们问起了也只是给了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就没再说话,怕露馅我们也不敢多问就回来了。”老张也一头雾水,到底是个什么眼神底下人也没能说清楚,他也摸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容慎和谢臻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百花楼,那可是帝京城里有名的花楼,前些年出过几个花魁也风光过一段时间,可近两年楼里的姑娘质量都只能算是一般般,被新开的花楼抢了生意,只有一些回头客还会光顾。
而它对面的这家药铺,做的就是百花楼里这些姑娘的生意。像百花楼这样的花楼,一般的大夫都不愿意去,往往是楼里的姑娘自学医术后留在那儿做了医女给楼里的姐妹开方子抓药。
花楼里的女人往往得的都是一些脏病,大夫看方子都能看出来久而久之也不待见这些人,只有专做这些人生意的铺子还愿意替她们抓药,自然嘴也是最严实的。
除了治病的药,花楼里最常见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催情药。
问题是,汝阳大长公主买这玩意儿,到底打算做什么呢。容慎让张捕头先去忙,“接着盯住大长公主府上,有任何问题及时回来汇报。”“是,属下明白。”
等到张捕头离开,谢臻才问道:“你不是进宫去找长公主商量政事了吗,怎么突然就对钱家的事情紧张起来了,最近钱凤林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什么风声了,他那斗兽场也不去了。”
“新帝登基外头局势不稳,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收敛。”容慎揉了揉眉心,他最近皇宫大理寺两头跑着实有些心力交瘁,“我听长公主提起来说汝阳大长公主打算在先帝入皇陵后办一场家宴,尚不清楚她什么目的,这才回来找人问钱家的情况。算了,一时半会儿也莫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想法,不如回去睡觉,说不定睡醒了就明白了。”
谢臻却笑了,“难得有你想不通的事情,莫不是牵扯到了长公主关心则乱?”
“少胡说,同殿下有什么关系。我最近事情太多有些乏了,本就该好好休息了。”容慎把手边的卷宗拿起来扔到谢臻身上,“你还休不休假,不休就留下替我当值。”
“休休休,我这就回家去。”谢臻一听这话当即把卷宗放下扭头就走,今儿这一出他是看明白了容慎对钱家的事情已经放在了心上,倒也不用担心他去休假这事就被埋在卷宗海里了。
容慎独自一人坐在班房里思索着,钱家尚主多年,驸马也老老实实地不曾惹过什么事,明昭帝看在汝阳大长公主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个不错的职位,不算太忙但又有三分权力在手,除去钱凤林这个混不吝的纨绔子,钱家大少爷在户部徐祥手下做事也还算稳妥。
驸马是个很本分的人,同汝阳大长公主成婚多年也没提过纳妾的事情,还是汝阳大长公主自己在生下钱家大少爷又多年未曾再孕之后自己主动给身边的大宫女开了脸,给了驸马做妾,后来也生下了一个女儿记在了她的名下。
钱家的后宅也算的上清净平和,最近也没见钱家找大夫治病自然买的不会是治脏病的药,可若是催情药,又是要给谁用呢。
容慎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实在是有些疲惫,正好真金进来给他送饭,他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在班房里坐了好几个时辰了,吃完饭,他便站起身来领着真金往家走。
大长老陡然抬头看见容慎回来还调侃道:“老夫以为少主您忘记自己家门朝哪儿开了呢,舍得回来了?”
“瞧您说的,不就是忙了点吗。顾时安呢?还没回来。”容慎坐在了大长老面前,接过了下人递来的茶,便左右打量着不见顾时安的人影就开口问了。
“顾世子啊,听顾家的下人说最近从江南收了一批丝绸回来,等船到了才发现那些丝绸被人给掉了包,今天刚查到些线索,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城了。”
大长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顾家生意上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不大好插手也就没多问,只是在顾时安回来问他有没有消息的时候免费把江南的事情透露了一点出去。
顾时安又不傻,送了大长老一包顶级的茶叶就带着人一路南下去追查了,今天早上刚刚才出发。
容慎一听顾时安不在府上,也就没提萧子昂找他的事情,同大长老简单聊了几句就回自己院子洗漱睡觉了。
在回府休整几日过后,容慎的精神状态总算好些了,可面对汝阳大长公主派人私底下买药的事情他还是摸不着头脑索性就放在一边了,因为张捕头那边虽然一直派人盯着钱家,可再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明日小皇帝就该出发,送先帝灵柩往帝陵去了,他得进宫一趟,再交代一些礼仪方面的事情,正巧今日也轮到他给小皇帝上课,下课后还能去看望一下他的小公主,恩,很好。
课间,小皇帝提起来后日汝阳大长公主府上的家宴,“师傅,国丧期间不是不能举行宴会么,汝阳姑姑这样是不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