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继续查看着那些照片,并试图挖掘自己幼年的记忆,但我那时太小了,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吴中青......照片文字中的“我”就是他吗?那一切都是发生在他身上,他的视角里的吗?
经历过那么多可怕的噩梦,最终又精神失常的,真的是他吗?
我会是下一个他吗?
他还活着吗?虽然可以从一字一句中察觉到,他的处境非常糟糕,但是......他是不是还活着......现在又在哪儿......
给我寄信的人就是他吗?
他有什么目的?提醒我小心变成他那样?
或者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终于得以联系到我了?
这二十多年来,他都在哪里......
也像我一样......孤独吗......
.
天渐渐黑了,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我不得不打开灯,好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当灯光落到桌子上,映出牛皮纸信封内一小块长方形阴影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有人寄给我的,不止这一沓照片。
我把信封拿起来,用力抖了抖,果然掉出了一张白色烫金的名片:
布莱克·维尔马斯 Blake Wilmas
下面是一行数字,11位,应该是手机号码。
名片背面,是一行手写的小字: 一束光照进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这束光便有了罪。
——尼采
这是......什么意思......
我摸着薄薄的名片,只觉得它冷冰冰的,就像是一枚轻薄锋利的刀片,被放到了寒冬的雪地里一整夜。
布莱克·维尔马斯......
我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会是谁......
或许,是吴中青的化名?布莱克·维尔马斯就是吴中青,是我的大伯?
这个,好像有点离谱了......
......
我的思绪很乱,开始坐立不安,浑身难受地像是爬满了虫子,同时后背和额头不停地,隐隐地冒冷汗。
是否要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应不应该联系这个叫布莱克·维尔马斯的人......
我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假装忙碌地整理东西,内心里刚下了一个决定,立马就被推翻;再下另一个决定,立马也被推翻了......
我该怎么做......
是把照片和名片都丢到垃圾桶里,还是拨打名片上的电话问清楚......
苗叔......苗叔还什么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问问他的意见......
或者廖医生,她是个聪明人......但是,她真的能帮我做出正确的选择吗?她对我的一切并不完全了解,或许并不能真切体会到我的处境......
视线回到桌子上,那些乱糟糟的照片像是渡上了一层湿冷的雾气。
那些究竟是什么......是发狂人的妄想,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些描述中来自远古的恐怖生物,出现在我梦里的黑影和呼号,以及,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就比如,我十岁那年的遭遇。
就算我是潜在的精神病患者,那次的事,实在是太突破常理,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