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配方我不能要,这是婶儿留给你的唯一念想。”
“拿着吧,丫头,张干事说得对这手艺啊传下去才有意义。你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啊到死都堵的慌。”
孔云点了点头,掏出了张宇送她的笔记本小心翼翼的把配方夹了进去。
告别了白叔,孔云和小芳沿着铁道边继续朝前走着,只是越往前她就越想往后退。这个承载着温馨和伤痛的地方就像一把双刃剑,无论是哪面朝向自己都是钻心的切肤之痛。
走在前面的小芳回头看了看孔云又加快了步伐,她小小的内心其实也憋着许多话想对张宇说,于是没等孔云到来她就在那里摆好了水果和点心。
“张爸爸,这些都是给你吃的,那天如果没有你我就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太饿了,只是想爬过铁路去问你们要些吃得,可是没想到······”
孔云蹲下身来把小芳拥进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抽泣着。白叔透过窗户看着依偎的“母女俩”也不禁的哭出了声来。
小芳的出现让孔云的开销日益增加,她决定尽快开始做炸鱼的生意。然而眼前不到10平米的小屋显然已拉不开栓。她托人打听了一处院子,可是租金却超出了她目前的经济能力。
回到了糖厂的小屋,孔云只好重新规划着屋里的布局,可摆来摆去空间还是不够,她泄气的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孔云妈妈,咱们一起玩泥巴吧。”
对啊,泥巴。一时间孔云的内心便有了主意。她欣喜的铲来了黄土,又找了些干草剁碎,随后又掺了些化开的盐水就用力地和起泥来。
“妈妈,为什么要在泥巴里加草和盐?”
“这样啊结实,一会儿它们就变成一块块土砖了。日后咱们在门外垒个大灶台就可以炸鱼卖了。”
天光越来越暗,土块砖列队整齐的等待晾干,孔云也似乎看到了日后在灶台前炸鱼的自己。
几天后大铁锅上了灶,孔云的炸鱼生意也就此拉开了帷幕。第一天开火她并没有售卖,而是分给了左邻右舍们品尝。
“孔云妈妈,这一袋是给谁的?”
“这是给火车道的白爷爷的。”
“那张爸爸的呢?”
“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心吧。”
母女俩欣喜的提着鱼直奔道口值班室,一进门孔云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一条让白叔品尝。
“叔儿,味道怎么样啊?”
孔云小心翼翼的问着,可白叔却半天没有说话。
“叔儿,叔儿。”
白叔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丫头,你这手艺了得啊,我刚才吃第一口就想起你阿姨了。”
“真的?”
“真的。”
白叔笑中带泪又拿起了一条鱼,嘴里连连说好。
得到了白叔的认可“母女俩”就出了门往那个熟悉的地方去了。
暮色中孔云搂着小芳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地面的冰冷也被她心中的暖意渐渐消解。她望着对面说了很久很久,就像张宇也坐在那里,就像张宇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