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气愤非常。

崔雪容早就把猫放下了，虽也接受不了反派有现代科技傍身，但也只能认命，可又不能完全认命。

她紧跟着问：“张星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张星，是我方人员，但系统无法检测此人是否活着，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卧底，他是卧底？”萧澜川很快从对话中反应出了什么。

「是。」

“破游戏！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掌控所有人的命运！其实你就是个漏洞！你其实谁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孟渊站起身来，似乎已经让怒气萦绕了心头。

“反派杀人无数，却还安逸自在，正派为人的生命呕心沥血，最后却生死未卜，真是很好的游戏设定！”

声音没再出现，整个地下正环绕着孟渊的吼声，众人向前，都从他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在现代不也是这样吗？何必这么生气？只当这是一次寻常的抓毒行动，没事的。”沈清影是最后拍他肩膀的人。

“好，只是这次，你别想抛下我们先走！”孟渊看了他一眼，便就蹲下收拾急救箱了，而在他身后支起担架的三人听到这句话都怔了怔，谁也没有再动一下手，白猫也低下了头，尾巴不再摇晃。

“嗐……都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抬上去啊……”沈清影避开孟渊的眼神，无措地挠了挠头，转身要去弄担架，当然，担架是那无良的系统白给的，估计是觉着过意不去了吧。

“沈清影，这次反派或许不止有枪有技能，若是他们还有炸弹，我请你换种死法行吗？尸骨无存太惨了……”崔雪容捏着担架的手很紧，她抬起的眼如同尖锐的钉子，正刺痛着其他人的心灵，尤其是沈清影的。

当年他尸骨无存的离开他们，虽然换来了线索，警队也在不久后抓到了主要人物，可他却看不见了。

尤其是沈清影的家人们，在满眼血丝和泪水中，捧着装有爆炸现场拿回的黑土的盒子，静悄悄地离开，别提那场面有多令人痛哭了。

尽管犯罪的人已落网，可参与那白粉生意的人数不胜数，警局为了防止那些小人物对其警方家庭进行报复，硬生生将那死讯隐瞒了很多年，直到在确认其的近亲亲属已所剩无几时，才将消息放出，沈清影也不例外。

可死讯是给至亲的，没了至亲，乃至三代的亲人，告诉了也只是告诉了而已，来的人都是不熟的旁系的旁系，他们或许知道那是怎么死的，但却只是感叹一声，之后不痛不痒了。

能记住他们真实姓名的人，也就变得越来越少了，但他们也曾真真实实地存在过，是那黑暗中的一束光，明亮而清晰。

*

云州，白无里。

灯火通明的房屋中，一男子双手被麻绳吊起，两只赤裸的脚悬空，从脚到脖子下，都有鞭子抽打留下的血痕，血滴正从脚跟缓缓而落。

男子棱骨分明，一张惨败的脸倒是颇有姿色，瘦弱的身体叫人忍不住挂念。

“家主，再打他便死了。”男子手握鞭子，站在正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前方，语气抖抖的。

“我怎么能让他死了呢？”男子将把玩已久的茶盏递过去示意那人。

只见热乎的茶水被泼在男子俊美的脸上，他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以模糊的视线看向他。

“去找个大夫来，”男子将将站起身，甩了甩衣袖，缓缓走至他的面前，“你说你这是何苦？不逃不就没事了？害得我还要费这般大的力找你回来。”

对方回复他的只有喘息声，加之掉落在地的血滴声。

“我知道你现在伤得重，不能回话，但脑袋还是清楚的，洛云，你是我弟弟，无论如何你都逃不开我的，与其自讨苦吃，不如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他说着便伸手抚摸着洛云那惨白的脸庞，“瞧瞧，这脸都瘦了。”

洛云心里是极无语的，但畏惧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他无法不恐惧洛泽的威慑力，简直是比看见鬼还要畏惧几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次你让我好找，如果你再跑，我不介意将你的尸体带回来，”他又摸上了洛云的发丝，“家宅里的冰棺还有空余，我想你应该是不想躺在里面吧？”说着，他用力一扯，一大把头发被攥在他的手里，洛云向后仰着，那姿势很是痛苦。

他拼尽全力“嗯”了一声，那紧迫的感觉才稍微轻些，头发也被放开了。

不一会儿，刚才出去的人带进来了一个提着药箱的人进来，看到这满地的血不禁一惊，步子都不敢向前迈。

“快走！”后面的人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从门口推了进来，本就是年过五十的人，被他这么一推，他竟差点跌倒。

“扶桑，对人家大夫温柔点。”他又坐回他的太师椅上，看着大夫满脸上写着“害怕”两字，不由得一笑，“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只管医好他。”

大夫点了点头，他是毕生以来第一次见这场面，都说洛府当家的是洛家大公子，治下严明，从不滥用私情，如今看来，竟还有几分狠绝在身上。

“这……”他的意思是这人吊着不太方便医治，洛泽当即看出了他的意思，柔声说道：“就在上面医吧，放下来我怕他跑了。”

大夫慌张的神色表露出来，颤颤巍巍地点了头，没说半句话就将药箱打开，刚要上药就听到那位开口说道：“别让他好的太快，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是……”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鲜血淋漓的人惹怒了那位当家做主的人，所以倍受折磨，以至于连医治都不能好的太快。

洛泽就坐在太师椅上，眼睛一直盯着大夫的手，那大夫下手没轻没重的，让洛云疼得直颤抖，可像他们这种见惯了常人被折磨至此的模样的，根本不会把这个当回事，当面看看也只是图个开心，但只有洛云变成这样，他的心情才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