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砰!!
咔咔~吱咔吱~
缪澜静静地躺在地上,耳边回荡着甲胄被拆卸的声音,那是一种冰冷而机械的节奏,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甲胄被以一种独特的手法逐步分解,仿佛开膛一般,一分为二。
他目睹自己的甲胄被巧妙地拆解,如同拆卸零件而非破坏,显露出联合城铁甲构造的讲究,不同于常规的一体式防具。
他平静地思考着,却忽略了自己面前的视野,几乎被三名见习武士占据了一半。
这些年轻的面孔,带着对世界的好奇和对战斗的无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纯真的光芒,与这片沼泽的阴冷和残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没有给缪澜独自思考或发呆的空间。
三个武士看到缪澜的沉默,似乎认为他家不会给他带来快乐,便没有再多问,继续他们的工作:包扎的包扎,观望的观望,以及摇晃的摇晃。
那名武士见缪澜没有动静,又以为他要死了。
[嘶~]
“别摇了,你再摇我就要真死了。”
这些人似乎并不怀疑缪澜的身份。终于,摇晃停止,一切回归平静。
缪澜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武士的问题。
【长官,你的家...】
当每个人被问到家时,可能都不会像缪澜这样回答得如此干戈与木讷。
[可是,我现在哪还有家啊...]
当缪澜提到家时,他的声音失去了底气,因为他早已不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份仇恨一直深藏在心中。
见缪澜不太想说话,那名女武士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大都市啊,那确实挺远的。我家在恒城。”
“那里缺水,但天狗皇帝帮我们解决了!”
[呵...别骗人了。]
缪澜喜欢躺着听他们说话,同时观察他们的表情和眼神,判断他们是否在说谎。
“要不然我们早就渴死了。”
她边说边仰头望天,双手合十祈祷。
缪澜看着她认真祈祷的样子,内心忍不住发笑,那是发自内心的轻蔑。
夜风吹拂,群星下月光映照着他们的天真。
[看样子,一个个被洗脑得不轻。]
但那些真挚的微笑和闪闪发光的眼睛,让缪澜心里恐慌,仿佛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是缪澜第一次如此接近敌人,他自以为了解敌人,却在他们的纯真中感到痛苦。
缪澜心中嘀咕,差点发出声音,因为那畜牲的身影让他差点忘记。
[畜牲...]
“额..”
“长官,您怎么样了?”
[天狗...]
缪澜见自己莫名其妙出声,又见高大武士询问,心中一紧,生怕被怀疑。
[这张嘴,真是服了...]
就在他心提到嗓子眼时,高大武士挠头说。
“哦,对了,这是我妈做的肉卷,可好吃了。”
[呼...]
武士从怀中掏出羊皮包裹的肉卷,没有被沼泽泥弄脏。
“长官,你闻闻。”
缪澜不想闻,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但肉香擅自进入鼻腔。
“咕噜噜~”
他的肚子记得之前的愿望。
“长官,你饿了吧?”
这人识相,想诱惑缪澜。
“额...没”
没等缪澜说完,肉卷就塞进他嘴里,一大块,又一大块。
“唔唔唔!!”
“唔唔!!”
缪澜感觉嘴里快塞不下,本想反抗,但胃告诉牙齿。
[让他咀嚼吧...]
这种感觉,多年后,味蕾仍在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