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向来都是身份尊贵才能参加,譬如,皇室宗族,后宫高位,前朝重臣。当日更是由皇帝和皇后共同祈福,求上苍庇佑,求五谷丰登。
如今后宫无后,本该由皇帝一人祭天,可皇帝将吉服送去关雎宫,其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太后眼睛顿时睁开,视线凝了一瞬,冷声:“皇帝还真是抬举她。”
“您看,此事需不需要再提醒皇上……”
“不必,”太后双手合十,再次阖上眼,“皇帝如此行事,礼部不会不管,反对的大有人在,哀家又何须再冒头做恶人。”
说完,太后不再旁的事,专心诵经礼佛。
此时,关雎宫宫人奉上的全是华贵之物,祭天当日所用吉服以金色为主,金色大袖衫,专用金丝缝制,锦衣华服,尊贵无双,很合贵妃的身份,又以红色织金做衬,配着金丝绣凤霞帔,外用一点宝石绿色香云纱为披帛,庄重之余又添了几分灵动飘逸轻盈之态。
头饰以珠玉金钗璎珞为主,每一根钗上都坠着硕大红宝石,拿在手中沉甸甸,耀眼得很。
谢芜看过宫人带来的服饰,只看一眼,心中漠然,想,这真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枷锁。
刘得全向她恭喜:“贵妃娘娘同皇上一同祭天,可这是旁人从无有过的殊荣啊。”
谢芜颔首:“多谢公公美言,还要劳烦皇上替本宫向皇上谢恩。”
祭天大典前,宇文越需要提前三日沐浴斋戒、不饮酒、不食荤腥、不近女色,事务繁忙,鲜少能空出时间见她。
刘得全抱着拂尘,面上带着奉承的笑:“哪的话,奴才往后还要多仰赖贵妃娘娘照拂。”
谁能想到这位如此有福气,能得皇上如此爱重呢。
祭天大典都让陪着,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甭管外面的人怎么说,眼下这位前途无量。
待刘得全回福宁殿复命后,谢芜视线看向吉服。
摸着上面由金丝织就的吉祥云纹。
她想,祭天大典如此重要的日子,想来,平南王也会参加。
想到宇文缜,她不由沉思。
上次宴上,她已将心思表现得那般明显。
可在那之后,她就没再听到过宇文缜的消息,这倒是让她有些琢磨不出他究竟是何态度?
宇文缜不似宇文越、宇文禹,她对他知之甚少,一时间实在无法拿捏他的想法。
她的未来全系于他一人身上,若是再见到宇文缜,她必得再试他的态度。
另一边,刘得全刚刚回到福宁殿,就见奏折被扔了一地,期间还不断有奏折被扔下来。
宇文越看着奏折上请示的内容,怒喝:“这些大臣,一个个的都在忤逆朕的心意,都说贵妃德不配位,不该与朕一同祭天,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刘得全内心叫苦,谁能想到他刚刚从关雎宫回来,就遇到这事,他弯着腰,一边捡地上的折子,一边劝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不经意瞧见了一眼,刘得全暗叫不好,这几位给皇上递折子的大臣不少曾是姜丞相门臣,难怪皇上会如此动气。
宇文越震怒,余下的折子懒得再看,他眼中噙着冷光:“他们一个个的都在说贵妃的不是,朕偏要抬举贵妃,朕是皇帝,朕才是大齐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