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才又抬起头：“景深哥哥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自己去。”

她对他十分体贴，百般温存，但他偏没有感觉。温晴那丫头动不动就冷着个脸，说话硬邦邦，他却总想着她——一想就想得浑身发热，像一壶呼呼沸腾的水，鼓荡的热力急需找个放气儿的阀门。

宋景深又朝舞台扫了一眼。舞蹈已告结束，女孩儿们蝴蝶般地翩然退场，温晴的身影一时又看不到了。

“你在等人？”顾佳奇怪地问道，循着他视线往台上寻去，一脸猜疑。

“等他们散了再走。”宋景深指了指身后正在散去的观众。

确实，这支舞就是整台汇演最大的看点，刚刚还在吹口哨、鼓掌、尖叫的观众们，此时像放了气的瘪皮球，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姑娘再漂亮又能怎么样，咱还不就是过过眼瘾？”一个顺着人群缓缓移动的男人说道，看他的模样像是校外的人。

“过眼瘾就不错了，你还想咋样？”另一个男人安慰道，“漂亮姑娘哪是给我们这种人准备的，人家说不定早就有男朋友了。”

“中间那个不像……”刚才那男人咂着腮帮，坏笑着说，“你没看她表情跟别人不一样？根本放不开。”

“人家小姑娘害羞，哪有你想的那样。”

“你不信就算了，等我把她搞到手，你就……哎呦！”那男人痛呼一声，猛地塌下腰去。

“谁？谁下的黑手！”另一个男人四下张望，想揪出那个暗算他同伴的家伙算账。

下手真够狠的！力道、角度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手笔，幸好被击中的部位不是要害，不然真要被整废了。

“算……算了……”被打了的男人蹲在地上，头上冒出豆粒儿大的虚汗，“算我倒霉。”

他同伴还不甘心，踮起脚尖继续找寻，可眼下人挨着人，人群像春天解了冻的死水，沿着过道向礼堂大门缓缓流去。四下里黑压压一片，哪里找得到下黑手的人影儿？

人群边缘，宋景深直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背，就听一旁的顾佳担心地问：“鞋带系好了吗？你蹲下半天都没起来，我还担心你被他们挤倒。”

“不要紧。”宋景深笑了笑，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你还不回去？”

“我等小叔叔一起。”顾佳看他心情不错，小心问道，“小叔叔说你最近很忙，是吗？”

“嗯，下周项目启动，要忙一阵子。”看着人群渐渐远去，宋景深的思绪又飘到礼堂外——温晴应该从侧门出去了，她会去哪儿？回宿舍，还是去自习室做家教？

“我明年就毕业了，小叔叔问我，我们什么时候……”顾佳越说声音越小，头也低下去，眼皮却轻轻掀起，偷看他脸色，“我听小叔叔说，你现在一个人住光宇的公寓，经常忙得吃不上饭……要不要我去照顾你？”

“你真不在乎我那些破事儿？”宋景深勾唇笑笑，脸上不辨喜怒，“你还年轻，真就一门心思认了这门儿亲？”

“宋伯伯说，你事业心很重，不是乱来的人……”顾佳红了脸，继续说，“就算你真有什么，我也不在乎——只要你真心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