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略微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狼狈的模样并没被对方过多看在眼里。
又有些不甘。
仿佛自己根本入不了对方的眼,让人懒得多看一秒钟,像尘埃,也像不入流的垃圾。
她没再哭闹,抬手抹了把眼泪,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更觉得难过了。
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回车上。
逃也似的离开这片让她觉得无比尴尬又自卑的空间。
又过了两天。
宋衍铭赶在柏鸢回学校前,带了准备好的饰品,登门拜访柏家。
柏鸢看着佣人依次呈上来的精美礼盒。
里面装的全是不逊于之前那件饰品的更加精美华贵,又不失典雅韵味的装饰品。
从手链,手环,项链,再到头饰和胸针不等。
最后,是一件和自己那件几乎一模一样的颈部饰品。
宋衍铭为表诚意,又找人照着款式打了件一模一样的送过来,这才多耽误了几天。
等柏鸢叫人把这些饰品收好,宋衍铭正好从柏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
两人见面,宋衍铭冲她浅笑,柏鸢也只是点头示意。
然后敲响房门,在宋衍铭之后,走进了柏老爷子的书房。
柏老爷子当天就听到佣人的消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现在又听宋衍铭登门道歉,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此刻看见柏鸢,长叹一声,点点头,眼中带了几分欣慰和赞许。
“你做的非常好。”
晚宴当天出了这种事情,尽管底下的人反应迅速,及时采取措施将其拦截下来,没有当场闹起来,让大家脸上无光,但总归还是不妥。
又因为确实没有闹起来,无声无息掩盖过去了,柏家二老或是柏鸢父母出面,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到底显得过于隆重,像是兴师问罪,影响宋柏两家之间的关系。
另一方面,宋父毕竟还是宋老太太的儿子。
他们宋家关起来闹不和,外人却不好掺和其中,多少还要给宋老太太七分颜面,不能闹得太过。
柏鸥又一向和宋衍铭交好,这种事情同样不方便出面,怕影响了人日后的交情,所以干脆也没跟他说。
这时候,柏鸢出面反而是更妥帖的。
一来,她年纪小,即便看到了些什么,也无伤大雅,两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再者,柏鸢也是实打实的柏家人,同样能代表柏家的态度。
她一招投石问路,既给了宋家颜面,让人觉得不是为了看热闹和兴师问罪去的,又给了宋家台阶下,看似是在跟她道歉,但实际是在向柏家致歉。
把原本严肃的事情,转化成小孩之间无伤大雅的小事,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事情也能被轻飘飘揭过去。
大家族之间本就无法争对错,彼此错综复杂盘根结错,真要把事情一件件翻出来,把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那必然将在京里乃至全国产生动荡。
有时候立场对了,态度做足,双方也就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没有什么非要你死我活不可的恩怨纠葛。
这也是家族得以长盛不衰,兴旺昌盛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