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入城。
城门下,侍卫巡逻,守城首领带人挡在城门前,反入城之人皆要搜身。
白凌姣停在城门口始终不入。
站在城门的一侧默默看。
身为倾昱城君王,身体排斥旁人的触碰。更何况只是一个守城者。
长久的站立原地,就算没有任何举动但也叫人怀疑。
站在角落的守城者看在眼中,同身边守卫的同伴说起:“你看那个人,站了许久没有进城。”
顺着同伴的朝向看去,守卫男人看见白凌姣。
城门的正侧面,除了他再
无人那般板正的站着一动不动。
这男人倒是不怀疑: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人吧,手上也没利器,不像刺客。”
“是啊,但见他早就到了,为何止步不入呢。”第一个发现白凌姣的这守城人始终不放心,“刚得到命令罗大人被抓,陛下的命令是凡入城者皆严加搜索,若有嫌疑立刻逮捕。那人很可疑!”
“可陛下说的是入城者,谁知道那个公子会不会进来呢。”倒是轻松,仍旧站立不动的侍卫默默盯着白凌姣,说出这话。
直到首领男人走出城门,站在所有人的前面高声喊:
“即刻闭城!”
观望的少年终于忍不住,赶在闭门前入内。
这时候归程的百姓大多早就返城,此刻还未入城的皆是些经商之人。
少年自觉站在队伍的最后一个。
所有人已然进入城内,剩下他一人。
侍卫上前搜身,伸出的手将要触碰上少年的腰部。
白凌姣下意识后退躲开。
“这是何以?”首领察觉少年的抗拒之势,带兵来将其包围。
见周围皆来人,白凌姣丝毫不慌,只是在自己身上下摸索着,最后从腰间掏出一块儿木制的小板子。
上面刻有模糊的字迹:
木阁
见少年面不改色仍旧从容,首领倒是奇怪。
于是接下少年递来的木板,仔细端详过后将其交还。
周围士兵提防少年,首领男人抬起头后上下打量一番眼前人模样:
“你是木阁的人?往常林俞所派遣之人并非是你?今日怎突然换了?”
“在下是新去的伙计,若大人不信任可以跟着同回。”
“木阁本将不爱去。”首领男人摆手拒绝少年的提议,又再次接过木板端详上面所刻的刀工痕迹,然后再交还。最后点头认可,“这确是出自他的手。”
便一声令下周围士兵:
“放人,闭城门!”
男人话刚尽,士兵让出去路。
少年人不知守城的这位将军与自己口中那位木阁掌柜的有何过节,一边走又不忘记频频回过头去,试图记住那首领的模样。
等他彻底入城离远去,众士兵上前将立在一旁的路障与木桩挪移到城门正前方阻挡能直通入城的路径。
等这几人入城时候再将城门费力的拉回。
城门关闭。
眼看众士兵再次回到原先守卫的位置站立,少年的注意这才肯重新回到前路上去。
方才转回的头。
不巧!
“砰”一声,他的腹部遭受猛烈撞击。
少年站在原地未动,撞击他的是个孩童。
摔得四仰八叉,一个干瘦的孩子,黝黑的瞳孔和锃亮的眼白相配使得他的眼睛更加明亮。
因为皮肤有些黑,所以得仔细的看才能发现他身上的沉斑一块儿棕色一块儿呈深黑。
男孩儿穿着比周围百姓更加严实,虽然是在夏末快要入秋的晚上但也不至于打扮的这样夸张。
衣裳的领子是被人特意补贴过正好能盖住脖子,这孩子摔倒在地,连撑着身体的手也带着一副指头分明的手套一般的东西。
白凌姣随便揉了揉腹部,身上的疼痛很快便缓解。
看着地上瘦弱近乎于皮包骨头的男孩儿,他的脑海中回忆着。
老者曾说的:自己的小儿患了罕见的疾病。
而恰巧遇见的这个冲撞了自己的孩子总是将皮肤掩盖着。
带着目的俯下身子伸出手向孩童。
“没事吧,走路小心些。”
男孩儿怯懦的看一眼少年,又在快要对视上目光时候赶忙移开眼神。
没有将手搭在白凌姣好心伸出来想要搀扶自己的手上面,靠着自己费力的站了起来。
见他仍旧无法彻底站直,又在原地是不是晃悠着。白凌姣酝酿着开口,直接问道:
“你是谁家小孩儿?”
瘦小的孩童站在白凌姣的对面,身高只能到他的腰间上面一点。
“我……”这孩童见少年人穿着打扮干净长相也好看,便心生一丝疏远。
少年这般问,孩童不敢答。
只是频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请您原谅我……”
见状,白凌姣满脸疑惑,心里自我怀疑:朕这般柔情的长相你竟然害怕朕吗……
于是又自我检讨一般半蹲下来身子,手搭在膝盖上,在差不多与孩童平视的时候再造作的又询问道:
“你家里可是有为名医叔父?”
孩童听罢,有些震惊。
但也不敢再多的表露自己的神情,于是稍微抬起了些眼眸,自以为隐蔽的看着少年的脸。
对于眼前人稍微有些放松警惕,白凌姣得意轻笑。
在孩童再次看向自己之前,又收敛了这一抹笑意。
此刻,他已然确认眼前的这个孩子正是载自己来时候的船夫。
于是半真半假话掺杂的说起来: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