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百大顶级学府,在溪川就有两座,一座是海纳百川的溪川大学,一座是术业专攻的司南美院,两座顶级学府都有百年历史了。
国画大家兰瑾河就是出自司南美院,他曾将自己最著名的十二节气山水画捐赠给司南美院,每一个节气都是一幅山水画。
司南将这十二幅画作装裱在了通往国画专业的绿植长廊上,又为长廊命名为瑾河长廊。
谢南城在瑾河长廊上立秋的画作下呆愣着,带她熟悉环境的学院主任徐梅见她这样也不催促,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兰先生的画就像是陈年老酒,越品越有味道,咱们的老院长是兰先生的至交,兰先生的画作也收藏了几幅,可时不时的总要回来,就在这瑾河长廊上站上两三个小时,一大半的学院老师选择司南除了冲着司南的名气以外更多的就是这条瑾河长廊了。”
谢南城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她在应聘的个人简介里没有提过外公的名字,得到学院的入职通知也是拼接骨子里对国画的热爱以及传承自母亲的国画水平。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立秋这幅画作左下方的位置,与其他画作不一样的是这里留下的印章不是瑾河二字,而是三木。
徐梅以为她好奇的是这个,跟她解释说:“这幅画之所以没有留兰先生的字而是留了三木,是因为这幅画是兰先生为国宝级演员沈眉所画,沈眉的小字就叫三木,也是兰先生苦恋爱慕之人。”
苦恋爱慕?虽然谢南城出生时,兰瑾河已经去世了,可是在母亲的讲述中,这位外公除了对初恋也就是苏家老太太有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情愫外,就算是对自己的亲外婆也只是一场传宗接代的婚姻而已。
在母亲的讲述中,外公最痴迷的就是他的画还有他的木雕和泥塑,非要说苦恋爱慕的人物,那只能是老树根雕的,泥巴捏的,或者笔墨下画的,至于活生生的……还真没有。
“留字三木不一定指代的就是三木,他不是有个女儿叫兰沐吗?三木可能指的是她女儿的字,三点水一个木字。”
兰瑾河去世的时候兰沐才八岁,他一直将女儿保护得很好,苏老太太接回兰沐后直接封锁了消息,所以外界对他女儿的事知之甚少。
徐梅作为这个学院资深的管理层,居然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给质疑了,有些不服气的反问了她一句,“就算兰先生的女儿真的叫兰沐,那为什么偏偏在这一幅立秋上留下女儿的小字呢?”
“可能她女儿出生那天刚好立秋吧。”
徐梅完全不信她说的这些,能进司南的年轻老师都是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对国画品鉴都有一套自以为是的见解,她也见怪不怪了,不过嘴上还是提醒了一句,“沈眉的孙女也在我们学校任职,刚巧和你同一系,不过你教的中国古典诗词,她教的是山水画,她的画很有兰先生年轻时画作的韵味,你刚才的那些猜测在她面前就不要提起了,她奶奶和兰先生的关系很不一般,若是兰先生还在世,怕是对沈眉这个孙女也会当成自己孙女来照拂吧。”
“原来是这样,那还要恭喜兰先生了,去世这么多年不但多出一个老情人来,还白送一孙女,也不知道清明上坟的时候这两祖孙去不去拜祭,要是去了说不定还能让兰先生诈尸还魂了。”
徐梅有些适应不了突然就尖酸刻薄起来的谢南城,嘴上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她话里最印象深刻的四个字,“诈尸还魂?”
谢南城满含歉意的淡淡一笑,有种黄鼠狼吃了鸡后笑着忏悔的感觉,“不好意思徐主任,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语言天赋,我只是想要形容苦恋不得的兰先生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盖不住棺材板的跳上来一把掐死这位老情人,然后在地下双宿双飞,想想都好感人的一幕了。”
她优雅的转身,笑容收敛,只留下徐梅一人在风中独自凌乱。
谢南城第一天在司南学院上了两节课以后,她简洁干练又字字犀利的风格就在全院传开了,学生们还给她取了一个毒舌仙女的名号。
这要源于上课的时候有个学生居然吃了一整节课的螺蛳粉,中间还不忘往汤里面加料,一会儿火腿肠,一会儿卤蛋的,完全无视了周围鄙夷的目光和讲桌上频频给他危险警告示意的谢南城。
直至下课的音乐声响起,就在他端起整碗汤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收拾好书本的谢南城突然开口,“众所周知,能进司南的学生审美都还不错,可你们知道如何形容一个审美好的吃货吗?”
众学生摇头,眼神热切而求知。
“屎做好看些,他都会吃。”
那碗喝了一半的螺蛳粉喷涌而出,场面一度陷入不打马赛克都播不了的情况。
而谢南城则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回到国画系的办公室,这里四个老师一个办公室,办公室很大,除了正常办公的格子间,还有休息区和娱乐区。
作为第一天上课的谢南城,刚回办公室就被另外三位老师包围起来,中外美术史的男老师叫翟刚,是个和名字极其相反的大老娘们儿,最爱翘着兰花指分享八卦故事。
谢南城一大早刚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婀娜多姿的在休息区练习翘臀,还逼着谢南城叫他的英文名Cherry,谢南城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回他一句,“好的,翟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