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4.第六十四章 谢见欢(1 / 2)苏遍修真界首页

谢春残的哭叫之声已经哽咽到近乎嘶哑洛九江深吸口气环住谢春残肩颈向自己背后一甩动作果断利落分毫也不耽搁。

这片满是花籽的地宫不能多呆了,他还是寻路出去,看到了外面能不能让谢春残从幻境中恢复。

饶是在如此情境之下他也十分注意地避开了谢春残的左腕没碰痛他小臂上三道凝结外翻的伤口半点。

“谢兄别哭,我带你走。”洛九江喃喃道,像是说给背后神志不清的谢春残听也仿佛是要再重复一遍过去的誓言“我们离开地宫,也离开这片死界我带谢兄去看海。”

背上的谢春残依旧在啜泣他向父亲反复道歉,也向那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施暴者不断求饶,从前那个软弱而幼小的影子覆盖在十九岁的谢春残身上几乎抹去了那个讥诮而幽默的青年的全部存在。

四周的掌中花籽黑压压一片遮光断芒,却全不如旧日的泥淖那样让人不见天日。

谢春残还在断断续续地哭泣他的泪水断线串珠一般接二连三地砸到洛九江的肩头温热的咸水煞得洛九江那里一处未愈的伤口生疼也打湿了他身上血色的小字那小字见水不褪只是被泡得愈发鲜艳妖异。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这片被后天制作出的“纯净”,黑色的花籽愈发密集,在肉眼可见的变化之后,它们浓得简直像雾。

洛九江撕下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蒙住谢春残的口鼻,再依法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番。只在他把谢春残放下的短短工夫里,这片地宫中的黑色花种就翻涌地更加厉害,它们密集若潮水,翻涌似波浪,更危险地像一张巨口,仿佛有生命般对着两人虎视眈眈,随时等着将他们囫囵吞下。

饶是以洛九江感知能力之强大,范围也被这些掌中花种圈定在三步之内,他一手按紧背后的谢春残,一手运足灵气推开眼前的一片黑沉,宛如破浪一般。

以摸索一样的态度行走了大约半炷香左右,洛九江便感觉到某个方向的灵气变得更浓郁一些。他从善如流流地转道而行,心中早做好那里也许是某个陷阱的准备。

一盏茶后,他站到了一处石台面前。

石台之上陈列着不少珍奇异宝,零零散散总有百十来件。它们大多都是筑基修士能用得到的法宝丹药,旁边还贴心地放上了一个储物袋,很是方便洛九江将它们尽收囊中。

然而洛九江对此只是匆匆一眼,随即就把注意放到了那平平无奇的石台之上。再三确定台上并无机关,也无寄语之后,洛九江叹息一声,先是对着石台拜了一拜,方郑重道:“此物乃一位少女性命所系,晚辈自专了。”

他抬手取走了一瓶筑基丹,除此之外,对其他的物事甚至没再多看一眼。

洛九江重新负起谢春残走出三步,就问脑后一阵呼啸。他疾疾转头,只见诸多掌中花籽被凝结成板结的一片,无数凌乱的笔画在这块特殊的墨板上浮现一动,最终拼凑成了一句话“为什么只取一瓶筑基丹?”

“此物关系到我一位同伴的性命。”

那块完全由细小黑尘般花种组成的板子颤了一颤,下一刻,“只”字便大大地凸了出来,宛如一个加重语气的强调。

“这个吗?”洛九江苦笑一声,“我先蒙前辈机关庇护,从追杀中逃得性命,再受您于梦中指点,全我一式破界刀招,最后还要从您这儿卷个包袱跑路……这连吃带拿的,我还没修成这样厚的脸皮。”

那小桌上的东西五花八门,单是兵器就有十来种,很明显不是单独给洛九江准备。他若真大模大样地一扫而空,也未免太不客气了些。

这片令人作呕的死地让洛九江满心怒气,让洛九江痛恨无比,但还不足以把他改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还是那个刚进死地时,纵使要取一件不久前还对他刀兵相向的死人身上皮袍,也会先把对方深埋六尺,保人尸身不辱的少年。

墨板上的文字渐渐消隐,而被外力凝结而成板块的花籽还没有散开。操纵着花种的主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两三息的时间,墨板上才缓缓浮现出一行文字:“台上有颗明珠,你把它取走。”

洛九江下意识一回头,只见方才还琳琅满目挤了一桌子的石台像是被打扫过一般干净,只剩下孤零零一颗光芒柔和的明珠放在上面,而这颗珠子在他印象中并不是刚刚摆在石台上的东西。

花籽组成的墨板颤了颤,仿佛有松散之势。洛九江急忙叫住对方:“前辈留步!我的朋友陷入了幻境,不知道该如何唤醒他?”

墨板不耐烦般扭动起来,这次的笔画相比起来要潦草得多:“叫他的名字。”

“我已叫过他的名字!”

似乎此地主人的耐性已经到头,他这次连上面的笔迹也不曾擦去,便另起了一行凌乱字迹:“姓名是氏族传承所牵系,长辈恩祈之巫祝。你确信叫得是他的真名?”

洛九江为这句反问怔然片刻,只这一愣之下,这片花种便抓住喘息机会般哗啦一声散开了。

之后任洛九江怎样唤这地宫主人,对方也不给出半点应答了。

洛九江重新将谢春残放平于地,甚至顾不得去看一眼那颗地宫主人赠予他的明珠。他心中的预感几乎已经化为实质,却仍是抱着希望最后叫了一声:“谢春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