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他小命差点不保。慎刑司送来江福海的供词,他看的头皮发麻,事关纯元皇后,万不能隐瞒。
他不敢大意,向太医院求证药理后,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跟皇上汇报:“皇上,景仁宫的奴才招了。其他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只有一件,奴才不敢不来禀报。”
“什么事啊?”
苏培盛艰难地开口:“皇上,纯元皇后的死因。与,与皇后有关。”
皇上慢慢抬起头,眼底升起杀意“大胆。”
苏培盛自小服侍皇上,皇上盛怒下的威压,连他也抵挡不住,慌忙跪下“奴才不敢。”
皇上头上青筋暴起,极力压制情绪“你说,一五一十地说。”
“皇上,奴才问过太医,说芭蕉性寒,平时少吃些倒还无妨,只是有孕的女子,千万不可轻易碰食,只因芭蕉与桃仁、红花等药一样,有破淤除肿之效,其药性虽不像红花那般明显,但是蒸食的话,其药力会缓缓地渗入食物当中,长久就会伤身哪。另外,杏仁茶里面的杏仁,也被换做了会伤胎的桃仁,只因掺杂其中,味道难以辨识,而这些东西,一直都掺杂纯元皇后的饮食中。”
“是那些奴才亲口说的吗?”
“江福海招了个干干净净,绘春受不住刑,也招认了。此外,纯元皇后所产下的死胎,身带紫青瘢痕,也是铁证啊。”
“不是因为从前那个侧福晋,惹得纯元惊悸优思的缘故吗?”
“太医说正因如此,所以这些诡计才被掩饰了过去。”
皇上盯着苏培盛的眼睛,苏培盛所言句句属实,对上皇上审视的眼神,内心坦荡毫不胆怯。皇上失落走回御案,失神地说了一句“果真是她”语气像是解脱又像是自责
“是啊皇上,除了谋害纯元皇后之外,还有很多啊。” 苏培盛心疼地看着,情绪低落、精神萎靡的皇上。
“朕以为,她与纯元是亲姐妹,她待纯元既恭谨又谦和。带她来,我与她多年夫妻,朕相信她筹谋储君,朕也相信,她戕害嫔妃,残害皇嗣,可是纯元的事,朕要亲口听她说。”
皇后被带到养心殿后,跪在地上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始终沉默。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失去了生气,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纯元的事,你可认罪?”
“皇上既以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呢。”或许已经认命,此时的皇后,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
皇上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满满的厌恶“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再见到你这张脸。”
“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在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呀,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