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柳氏满眼惊恐地看着黎舒月,“你,你到底是从哪儿知道的?”
黎舒月则是端着茶盏。气定神闲地瞥了她一眼,“从哪儿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母亲要知道,女儿与您是一条心的。”
这件事情是前世柳氏亲口告诉自己的。
当时黎清浅当上了皇后,她心里不平衡,柳氏为了安抚她的心情,才将这事当作一个笑话讲给黎舒月听。
不过关于重生的事,黎舒月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能说。
可对于柳氏来说,从哪儿知道的当然重要,因为这意味着身边一定有谁背叛了她,才把这件事告诉舒月的!
柳氏的思绪在脑海中滚了一圈,她抓住黎舒月的肩膀,情绪激动地问:“是玉萝告诉你的吗?”
如果是玉萝说的,那很有可能她也会告诉黎清浅。
不过玉萝当年也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自己也没给她什么重要的任务,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忽而,柳氏又想起一个人,她恍然大悟:“是陈家的告诉你的?你快说,是不是她!”
黎舒月有些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你在说谁啊,我完全不明白。”
“你当时年纪小,或许不记得了。我从前那个陪嫁陈嬷嬷,后来改嫁去筠州那个,你前两年不是还收到一棵筠州运来的树吗?你快想想是不是她!”
见柳氏已经有些声嘶力竭,黎舒月一脸嫌弃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来着。
不过自己知道这事,可不是那个陈嬷嬷告诉自己的。
“母亲与其在我这儿纠结是谁告诉我这件事的,倒不如赶紧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善后才是。”
自己抛出这件事只是为了让柳氏尽心尽力地给她谋划,并不想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成为自己母仪天下道路上的最大阻碍。
柳氏这头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想起一些早就该被尘封了的往事。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快十六年了,自己当年费劲了心思才让众人都以为她是难产而亡。
好不容易才清扫了障碍,如今怎么能再让人把那些陈年旧事挖出来?
“不行,还是得让人去一趟筠州,把事情彻底解决掉。”
黎舒月看了看她的神情,估计是想着怎么把那在筠州的陈嬷嬷处理掉吧。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日后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不过,要处理掉筠州的人,真的那样容易吗?
*
马车渐渐驶向皇宫,云衣坐在一边,对黎清浅说:“姑娘放心,筠州那边的人已经守好了。如今柳家根本拿不出钱给柳氏雇更好的杀手,保证陈嬷嬷会毫发无伤。”
黎清浅点点头,要想对方真正忠心于自己,必得在其危亡之时,即使伸出援手。
这只是她的第一步。
云裳坐在一边,问出了她早就想问的问题:“姑娘,您一直都清楚是柳氏杀了先夫人,为什么不直接做掉她呢?而且,姑娘是怎么知道,四姑娘也知道这件事?”
黎清浅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柳氏与黎舒月最在乎的是什么?”
云裳低头想了一下,随后抬头回答:“那自然是权力、地位以及名声了。”
“对,”黎清浅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弧度,“我现在有了沈长昀,直接处理掉她当然容易,但那样不就太便宜她了?我非得先把她高高捧起,再在她自认春风得意之时,再让她狠狠摔下来。”
云裳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善良温柔的姑娘,在回京之后就变得这般阴气森森的。
但在她眼里,自家姑娘是不会有错的,再加上如今有沈世子负责带坏姑娘,以后不管柳氏在姑娘手里吃多少亏,都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