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晋抱拳陪笑道:“甚好,甚好。自从教主归顺朝廷,本法王便觉一日好过一日。”王莽心下甚慰,随即说道:“荀法王所辖幽天部,经略关中全境,正属天子脚下,你定要好生约束本部教众,不可欺压黎民,触犯王法。”荀晋心道:“本教做惯了大秤分金银的勾当,这还要本法王约束个鸟。”转而谄笑道:“本教既已归顺朝廷,自当做些规矩营生。小民定会谨遵圣天子召命,竭力约束本部教众,要那伙做惯盗匪之人不得肆意造次。”
王莽素晓魔教教众凶悍,这当儿心下暗忖:“朕该当赐予官爵,给教中人物添个约束。”言念及此,便即说道:“贵教九大法王之中,荀法王虽年纪最轻,却颇受吕教主器重,这些年替朕办事也甚是忠心,理应得个官爵封赏,如此这般,往后便可称臣了。”荀晋赶忙推辞道:“多谢陛下隆恩,只不过小民身为下属,便该本分些。教主忠心朝廷,尚且未得封赏,小民着实不敢逾越。”王莽甚喜对方乖觉,当即说道:“朕自会均有封赏,你家教主即日起位同太师,年俸千石,另封你为国师和仲,年俸六百石。”
荀晋虽初次听闻国师和仲之称,却料想所掌权柄该当不小,便即欢喜跪拜了,随后又向云旗道:“我先前听闻云老弟遭受秦皓轩暗算,以致臂膀受伤,愚兄担心得要命,现下可好些了?”云旗笑道:“有劳荀大哥关怀,小弟的伤好多了。”荀晋道:“那便是还没好,伤你的小人太过可恶,我要是撞见这厮鸟,定将他大卸八块。”转而向贴坐身旁的妙龄美姬道:“快将我给你的丹药拿出来,送给云老弟。”那姬人轻佻打诨道:“法王好薄情呦,这丹药本来是送给我的,现下瞧见兄弟便顾不上妾身了。”其音靡靡销魂,实难言传。
且说这姬人姓秦名妙红,年方十七,韶华正驻,较之合德胜三分,可堪尤物煽撩魂,瑞凤眸动媚且妖,容姿艳逸唇含态,风流耀躯透绫罗,裙长难遮雪藕踝。
荀晋捏了下妙红面颊,出言戏狎道:“兄弟如手足,美人儿如衣裳。要是敢不听话,当心老子撤了你这姘头的职司,多换几件衣裳。”王莽打个哈哈,道:“荀法王有此等妙人,还是收不住性子。”荀晋借着微醺醉意,自得笑道:“遇上美人钟情无用,只消压到炕上去,定可教她服贴。”说罢,便将妙红强揽入怀,接着续道:“是吧,小娘子?”王莽素知荀晋市侩,这当儿观此情形,倒也并不着恼,反觉颇有趣味。
秦妙红轻推法王胸口,嘤嘤轻嗔道:“你真坏死了。”说罢,探手入怀,取出一枚精致药瓶,随即潜运轻功,翩然跃至云旗身前,将那药瓶放置对方桌前,柔媚笑道:“瓶中乃是法王精心炼制百日雪参活血散,医治伤痛颇具神效。”云旗出言辞谢,秦妙红搭握其腕,将瓷瓶放入对方手中,笑道:“将军不必跟妾身客气,法王时常赞您如何英俊勇猛,为人又极重情义。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此药原本只配将军所有,你如若坚辞不受,便寒了我尊崇之心了。”
云旗闻听此药原来如此珍贵,便即起身拜谢秦妙红以及荀晋二人,心下暗道:“这女子年齿虽轻,身法却远在我之上,为人颇为聪慧,怪不得荀晋要她贴身侍奉,且又带入宫中赴宴。”言念及此,便即领受了。
殿中除此四人,尚有赵承恩从旁服侍王莽,便在这当儿,殿外宦官高声通传道:“大国师武济深觐见。”荀晋闻听此语,心下暗道:“这厮鸟不知出自何派,便敢枉称大国师,本法王却只当个国师和仲。这个仲字可有老二的意思,岂不摆明要我在他之下?看来我需寻个由头,好生折辱那厮,却也不可触怒了圣上天威。”言念及此,便朝秦妙红递了个眼色。
这正是:不晓名宿天上星,妄忖屈居郁难平。暗教姘头起事端,争权夺宠揽功名。欲知荀晋究竟怎生寻衅,秦妙红又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