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素璃没有迟缓，缓声回答道：“5770年左右，从先生苏醒的那天算起的，一开始组织还称不上组织”。

沈瑛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心中又想“五千余年，需要复活足够的成员，这期间还需要搜集人力、物力，和培养能力，了解世界复原机制，能用的时间实在少，想来真正搜集碎片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檀素璃许是能窥探沈瑛这边，她见沈瑛发呆，又道：“是我们不是你们，你也会加入我们组织的，就先别说的那么生疏了”。

沈瑛先客气一下笑，没有回答。

檀素璃又说：“没关系，你有些事情是忘了，但是，你和老板的师徒情谊是不变的，随着你进入的世界碎片越来越多，你的经验也会越来越丰富，你真是赶上好时候了，现在匹配到远古碎片的机率是78%”。

等沈瑛脱离了VR状态，檀素璃一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怎么样，远古世界让你感到熟悉吗”，沈瑛歉意地摇了摇头，檀素璃也没有感到失落，只是安慰说：“没关系，我们不差这一时半刻”。

檀素璃一双玉手搭在沈瑛的手背上，“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回到我们的世界的，我们，不属于这里…”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眸不知看向了何处，有浅淡的哀伤，沈瑛深知她这句话的分量，心中想着‘是的，我不能在一个空白记忆的现代世界中寻找远古世界的自己’。

正闲聊之时，圆形收缩门的空洞里走出来一个人，是桑珸。

沈瑛看见桑珸踏步走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涌上心头。

檀素璃见桑珸走了进来，便温婉一笑：“老板，我先出去了”。

在檀素璃离开后，桑珸坐在沈瑛床前的旋椅上，松了松西装袖口，往上卷了卷，拿起案几上的果篮里的苹果，温柔地说：“你现在可以吃一些东西了，天天注射营养液恐怕不好受”，他正为沈瑛削着苹果皮，暗红色的瞳眸时不时映出沈瑛的身影。

沈瑛竭力想打破沉默，便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吗”，加了一个后缀：“师父”。

他削苹果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削，等一个光洁的苹果出现后，他浅笑地递给沈瑛：“就像以前一样吧，跟着我就可以”。

沈瑛接过苹果：“谢谢”，“跟着你进入世界碎片？”。

桑珸靠在椅背上，头往后仰，闭目说：“是的，看来檀素璃和你说清楚了一点儿了”。

沈瑛咬了一口苹果，看向他，他似乎很疲惫，嘴唇有些苍白，眼下有浅淡的阴影，不知是他睫毛的阴影还是黑眼圈，精雕玉琢的面容总有几分脆弱，那艳丽的红眸闭上之后，他身上就只剩黑白的素洁配色，他的确很像雪莲…

沈瑛一愣，‘我为什么会觉得的确？’。

“我是什么时候消弭的”沈瑛问出了口，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手里的苹果。

桑珸没有迟疑，依旧闭眸，开口道：“远古之战，我们本要死在一起，但在最后，你救了我”。

沈瑛静默，抬头看向他沉静的面容，他则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疲惫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