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胡闹……”
眼见李成要动手,为首的汉子一步上前,伸手拽住李成。
李成这一冲,使出了全力。
汉子被带得蹬蹬蹬后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旁边几人见状,也忙上前来,帮着抱住发飙的李成。
有人还劝着:“成哥儿,大柱就是开个玩笑,你也莫要恼,那李书禅是什么东西?
“平日里咱们练枪,他都只能躲在自家院子里扎草人儿,哪有本事教你枪法?”
“对对对,成哥儿,你可莫要叫有些人给骗了,俺可跟你说,有些人书读得多了,花花肠子就多,最是能说会道哄骗人了……”
“成哥儿,我哥虽是与你玩笑,可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就凭他李书禅,有什么资格教人练武?你莫要给他骗了。”
说这话的是个墩实的年轻人,看面相与冯大柱有些像,只个头比冯大柱稍矮些,正是冯大柱的弟弟冯大川。
此刻抱着李成,阻住不让李成上前找哥哥的麻烦,当面说着李书禅,丝毫都没有顾忌。
“就是,成哥儿,你看他那个样子,瘦得跟麻杆似的,像是练过武的么?
“若不是你爹人好,照顾着他不让入屯兵队,就他那身板,入队操练几天,说不得就累成死狗,跟他爹一样,当了逃兵,还要卷走大伙的钱……”
就算这些人一点面子也不留,几乎就是指着鼻子瞧不上自己。
李书禅其实都是无所谓的,毕竟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只是没想到,这些家伙越说越过分。
老爹是去西面元突国做走私生意,没回来屯长李忠实上报的时候,会编一个因病去世或者打猎受伤而死的理由。
不然没法交代。
可不能让这样的流言传出去,要不然军户家里出了逃兵。
屯长会受牵连受挂落且不去说。
李书禅这个直系亲属,可是会被连坐的。
到时候就算他凑够了税粮钱,也有极大概率,会被发配到谪发营去干巡边。
这队人中,领头一脸络腮胡的孙承元也是面色一变,正要张口警告。
便听忽然一声嗡的声响。
孙承元面色一变,常年打猎的本能让他第一时间拔出腰间的短刀,横到胸前做出戒备的姿态。
却只见李书禅手中一丈多长的大杆横贯而出。
直直取向还叼着草茎的冯大柱。
“不要!”
嘴边的警告声转而化作呵斥。
孙承元向前一步,举刀便想格挡。
大杆挟着一道劲风,已然从人群中精准穿过。
挡在中间抱着李成的几人,只觉得耳边脸颊被什么东西刮过。
李书禅双手持枪杆,弹性十足的白蜡大杆纹丝不动,稳如磐石。
众人动作僵在原地,就连一直争着要上前,给李书禅出气的李成,也是愣愣看着这一幕。
孙承元目光沿着枪杆望过去。
一丈多长的大杆几乎是贴着冯大川的耳边,稍偏一点就要扎破这家伙的耳廓。
又从两名同伴的脸颊间,巴掌宽的缝隙中穿过。
最终枪头准确的指在一脸呆滞的冯大柱嘴巴之上。
他几乎能闻到,杆头上沾着的树汁青涩的气息。
叼在嘴巴上的狗尾草,轻轻飘落,只余下半截草茎,含在唇间……
“嘴巴放干净点!别什么话都往外秃噜,小心祸从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