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二,周阿大参加殿试。
这一天,周家人早早就起了。知暖带着阿箩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待周阿大穿上新衣,被老两口打扮得簇新鲜亮,陪着吃过饭,将意气风发的男人送上了特意请来的轿马。
临走时,他牵着知暖的手,和声说:“阿妹等我回来,阿兄予你状元花戴。”还微微俯身咬了咬她耳朵,低声,“我与阿爷阿娘说好了,这几天你且先不用上酒楼做事,只安心等着初六就好。”
四月初六,是周家老两口请人给他们挑的圆房的黄道吉日。
知暖缩了缩脖子,作羞怯样推开他,轻啐了一口:“阿兄不正经。”然后看了眼旁边笑微微立着的周家老夫妻,指尖在他手心轻轻一刮,“阿兄只管好好考试,我等着你。”
她这具身体样貌不差,不差钱后她又有意保养也会打扮,所以称得上玉骨冰肌,雪肤花貌。
这会儿这么矫揉造作,她自己内心呕吐不停,周阿大却是给撩得心痒难耐,看着她的目光,恨不能立刻把她吃了。
还是周家老两口看不下去,催着他快些离开:“不可再耽误,免得误了时辰。”
周阿大才不得不下令起程,依依不舍离去。
知暖含笑立在一旁目送。
周家那老太太见状倒也满意,拉着她的手哄她:“这下可放心了?看阿大多欢喜你。”
知暖:呵呵。
周阿大放言要她在家安心待嫁,知暖怎么可能会听?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住了老两口,换衣服去了酒楼。
她今日也有必须要到的理由。
永安候夫人昨日就遣人告诉,她今日带家中女娘出门,午时会到他们酒楼用饭。
在决定要借用外部力量的时候,知暖就梳理了一下手上能用的人脉,最后瞄准了永安候夫人。
像周家这样的家世身份,最后能在京城安安分分守住一家赚钱的酒楼,光靠他们自己肯定不可能。
背后必然有所依附。
知暖当初选了两家,一家姓陆,是文官世家,陆家人虽然当时官位不显,现在已经很优秀了,当家人在朝任吏部侍郎,掌所有文官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等。
另一家就是永安侯府了。
本朝开国四十来年,开国初封的公侯很是不少,只是这些年下来,先皇帝打的打压的压,又经历了一回皇位更替,总有人站错了队,京城剩下的老牌公候勋贵已经不是很多了。
永安侯府能安然混到现在,且听说侯爷仍深受皇帝信重,那就很不容易了。
知暖要求人帮自己,会最先考虑永安侯府,是因为比起陆家,知暖和永安侯府关系又更亲近一些,她和这家人相识也更早一些。
那时候知暖还在摆摊卖,老侯夫人去城外上香路过她的摊位,闻香心动,留下来在她摊上吃了碗清汤馄饨,自此念念不忘,后面还把知暖招去侯府帮着做过吃食。
知暖也不藏私,见人喜欢,帮着尽心教了侯府厨子,甚至还额外多教了好些别的菜色,侯府诸主子们觉得她为人赤诚,有赤子之心,过后对她很是关照。
后面她开酒楼,虽然往侯府送了不少孝敬,但侯府对他们关照也不少,侯府家人来吃饭,也从来不少钱,甚至直到今日,侯府每逢大宴,都还会招知暖去帮着掌厨,以示恩宠和抬举。
所以要借力,知暖第一考虑的就是侯府。
作为隐在背后的大靠山,酒楼众人对侯府也很重视,掌柜的接到消息后早早让人把最好的房间打扫干净,菜什么的也都留好备好。
知暖要求人,肯定不会冒冒失失干,在酒楼巡视一圈后,她把说书先生叫来:“前两日让先生准备的新故事,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