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五日，如隔春秋。小路虽近，但卫凡的脚程较之车马也慢些。

卫凡站在山丘上，望着江边。一座城池依山傍水，矗立远处。那便是卫凡此行的目的地，清水城。

卫凡颠了颠自己手上的动物皮毛，叹了口气。这些都是这些天被吃掉的动物留下的，被卫凡用草绳扎在一起。

这些皮毛还没晒，肯定会被人以此理由压价。不过卫凡倒是无所谓，只是默默看了看扒拉在他肩上的清雪。

卫凡用手摸摸小貂肚子，惹得它一阵嘻嘻哈哈。卫凡还是没搞懂清雪的肚量，只能以清雪是妖怪这件事来解释。

“你干嘛啊！”

清雪嘟着嘴，假装生气。卫凡指了指远处的清水城：“我们到了！”

“我知道啊。”清雪跳到卫凡脑袋上，“我们要先进城吗？”

清水书院不在城内，还要沿河的上游走一段距离。

卫凡点着头，让清雪掉到怀里，回复说：“我们得先去把这些皮毛卖掉，然后我再给家里写封信。”

待两人出城，时间已经过了正午。

卫凡只能看着手上俩铜板，默默地将它们收进口袋。

卫凡身上的钱倒不是被清雪直接吃光了，主要是那些调料费用颇高，价格远超平常。尤其是盐，价格比卫凡认知的高了十倍不止。

那些买的东西，都放在清雪尾巴里。

“卫凡，清水书院真的会允许你带我进去吗？”

得益于卫凡，清雪能够进入人类的城池，但它还是不觉得自己能被书院接纳。

卫凡则是笑着回应：“清水书院，是我们冬云国八大书院之一。皇帝亲设，学风自由。当然，违反律法的事还是不能做的！说到底，能进八大书院的人都经历过重重审核，所以根本没必要去多加管束嘛！”

这一路上，清雪已经问过许多次了，它颇为担心自己会影响到卫凡。卫凡自然看得出来，所以才一直耐心的为清雪解释。

尽管如此，仍旧无法打消清雪的顾虑。不过，卫凡倒是更喜欢他肩上的小妖了。

清水书院里清水城不远，沿着河流很快便找到那座被竹林环绕的建筑群。

虽说是建筑群，但并不奢华。不过一些小屋，一些花草树木。

屋舍之间，随处可见学子来来往往。

卫凡走到书院大门旁，那里有专人负责接待新生。

“不知兄台姓名。”

“卫凡。”

那人一通翻找，总算找到了名册中的卫凡。看到卫凡的基本信息，那人如同变脸一般，脸上挂着的笑容不在。

“你住宿在竹院戊厢，五号床。你自己去找找吧。”

卫凡走进书院，清雪搭在卫凡耳边小声抱怨，卫凡也只是轻轻拍着，以示安抚。

清水书院果然自由，路上遇见的其他学子都只是看一眼卫凡肩上的小貂，便转头赶自己的路。

几经辗转，卫凡总算找到自己的住所。所谓竹院，便是屋舍旁有一簇翠竹的院子。

不过，清水书院还是讲究，所有学子都有一间刚好能容纳一床一桌的屋子。

卫凡坐在床上，看着这间小屋，心中感慨。清雪的抱怨则不约而至。

“那些人好没礼貌！”

“哎呀！没事的！”

“什么没事啊！你们可是同窗，是师兄弟啊！”

“清水书院学风自由，他们都忙着考取功名。”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们去问的那些人手上无书，谈的也不是书啊？他们有点反应也好，但简直是当你不存在！”

“我是来这里读书的，倒是无所谓。”

清雪气的直跳脚，卫凡看在眼里，便将清雪抱起：“你想要他们怎么做呢？”

清雪愣住了，思虑一阵子，便试探道：“让他们道歉？”

卫凡摇摇头：“问路尚且不发一言，他们又怎会道歉？况且，他们只是不愿帮忙，又为何需要道歉？”

清雪默默低着头，不发一言。

“清雪，你和你同门之间的关系肯定很不错吧！”

“这是自然！”清雪抬起头，一脸傲娇。

“你的地位应该也很高吧？”

清雪再一次愣住，好一会才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知道？”

卫凡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开始陈述起清水书院的历史。

“清水书院距今已有八百年历史。在最开始，清水书院是只招收农工的！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卫凡抱着清雪走出屋子，到了刚才路过的小湖边。

湖心有一亭子，里面众多学子不饮酒，只作乐。他们行事彬彬有礼，颇具君子风范。

卫凡抱着清雪，并没有靠近。只是找了棵树，在树下静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