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殿下，殿下你不能，殿下，我们是如——！”

“噗嗤！”

“噗嗤！”

手起刀落，小内侍最后的话断在咽喉。

“别看！”视线一暗，眼睛被一只干燥的大手捂住，掌心的薄茧磨在眼皮上。

只是眼睛看不到了，听觉反而更加灵敏，刀子割肉的声音鼓震着耳膜，血腥气充满鼻腔。喉咙有些发堵，身体忍不住跟着颤抖了一下，那是本能的生理反应。

察觉到姜以裳的不适，却也没有后悔让她经历这一切，类似这样的情形，今后注定，会有更多的。

“进去吧，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翼王带着姜以裳准备离开。

七皇子看着他们离去，看着姜以裳的背影，不知刚才他那狠厉劲儿有没有吓到她。

“呵！”应该不会吧！姜家的女儿，怎么会这般胆小。

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半个时辰前还对自己拳打脚踢的两个人，如今已经断了气。

温热的鲜血在长满青苔的地砖蔓延，渗入地底。

鲜红逼眼，此时此刻，七皇子才察觉握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

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三皇兄说得对，如今他手中已然握了刀，就应该学会握紧才是了。

——

直到踏出永和殿，翼王才放开遮住的手。

“今晚让你受惊了。”

姜以裳摇摇头，此刻心里有些矛盾。

以她曾经被灌输的理念看来，那是两条人命。

而站在这个时代和七皇子的角度，他长期受那两个人的欺负霸凌，那两个人又该死。

翼王抿了抿唇，今晚还是太着急了。

他能感觉到姜以裳对人命的重视，高到了一种难以撼动的境界，他欣赏尊重她的理念。但是也希望她在更多的时候，能够以自己的安全出发，分得清利弊。

太心软只会让她今后踩在刀尖儿上。

姜以裳轻抿了嘴角，继续开口：“我没事，我知道这个时候仁慈只会给七皇子带来更多的危险，他不如你小时候果敢，也没有挣脱的勇气，今晚如果没有遇上你，他可能还会一直这样子被虐待。”

翼王看着她的头顶，眼底闪过赞赏，聪明的女孩儿。

“你觉得，今晚是谁引你去永和殿的？”

“谁是今晚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谁就有可能。这座皇宫里，每个人都有可能，甚至皇宫外的，也有可能。只要手伸得够长。”

顺着姜以裳的思路，翼王帮着分析：“目前看来，得利的是七皇弟。”

“不会是他。”姜以裳笃定。

“……”翼王讶异。

“王爷是特意为我进宫的吗？”姜以裳侧目仰看他，“特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翼王勾唇轻笑，眼底溢满星光。

姜以裳耳朵都红了，翼王撩人功力深厚。

收了收心神，姜以裳继续娓娓道来：“整件事，从我进宫以来就好像已经被安排好，谁带我出宫，走什么路，遇见什么人，我会如何做都好像按着既定的安排走。”

“甚至连王爷你，你会进宫，会因为我突然在皇宫失踪而寻我，会遇上七皇子，甚至……”

会这么算无遗策的，她能想到的，唯今只有……

她已经不经意间，成为了别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