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庭突然笑了,极为儒雅。
沈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郑少庭深深看他一眼,而后淡淡地说:“沈先生不必紧张,既然你不知情,那我郑某也没理由继续叨扰。”
“郑某告退了,再见。”
郑少庭站起身来,极为风雅地微点头,而后才不慌不忙地朝着门外走去。
沈栀夏听着声音,慌忙躲进旁边的楼梯口。
透过门缝,她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缓缓经过。
只不过匆匆一眼,而且还是侧影,沈栀夏依旧能感受到那人的非凡气质,而且直觉告诉她——
这人长相肯定也是上等。
当然,跟江烬寒比不得。
江烬寒正当壮年,这人看起来要大一些……
等那男人进了电梯,沈栀夏才缓缓出来。
她闻到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
走进病房,她看到沈从在往枕头下藏什么东西。
见她来了,沈从微微一笑,从容地说:“夏夏来了?快进来坐!”
沈栀夏将一切看在眼里,聪明地装作一无所知。
她很淡地嗯了一声,余光看到还摆在原位的凳子,没有多想便坐了上去。
沈从脸色一闪而过慌张,但很快就消失。
他笑着说:“夏夏,替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什么朋友?”沈栀夏下意识问。
“就是那位江律师!”
提到那位江律师,沈从挺感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生的那么好看的男人。
他心里挺为沈栀夏高兴的,沈从是过来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那位江律师对夏夏不一般。
但他比较保守,不好意思跟沈栀夏直接提,只是面带微笑地说好话:“他已经差人来跟我说过了,这个疗养院是你特意选的,他说你现在他那实习,这疗养院的费用也是你实习得来的工资付的,还劝我不必有负担呢!”
沈栀夏眼睛微涩,她知道江烬寒对她好,却没想到他考虑得这般周到。
甚至还会考虑到她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他总是那么神通广大,轻而易举地就帮她解除了所有后顾之忧!
此刻才分开不过一个小时,她却突然有点想他了!
沈栀夏脸上升起微红,她的语气变得温和不少:“爸,你好好在这做康复,等我攒够了钱,就给你装假肢!”
沈从眼眶微红,他很欣慰地点点头。
从前他们少有接触,如今坐下来,随意聊两句就没了话题。
沈栀夏为避免尴尬,从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沈从在边上专注地看着。
沈栀夏已经长大,眉眼间有了大人的模样。
沈从恍然发觉,她的眉眼跟那个女人有着七分相似。
看着看着,他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夏夏,那个吊坠你还留着吧?”
“嗯,一直戴着呢。”
沈栀夏微微抬头,脖子里的红绳就露了出来。
沈从这才安心。
沈栀夏不免起疑,她总觉得父亲似乎过于在意这个东西。
她下意识问:“爸,这个吊坠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沈从干笑几声,“没……”
他又怕女儿怀疑,紧跟着补充:“我是担心你妈看到。”
提到李梅,沈栀夏脸色沉了下去。
自从沈从做完手术,李梅就再没去过医院。
沈栀夏一打听才知道,她同沈婳一起搬去了江家,美其名曰照顾女儿。
沈栀夏不想把这些糟心事告诉沈从,便淡声说:“没事,她们不会发现的。”
沈从点点头,柔声说:“我知道,你向来很让人省心。”
闻言,沈栀夏苦涩地笑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像做个省心的孩子。
只是真的没人疼,她只能学着照顾自己。
她咽下心酸,将苹果递给沈从。
气氛有些深沉,两人都没再说话。
门外,沈婳站了许久。
她这次来是想从父亲那探探底,看看江烬寒和沈栀夏到了哪一步。
可谁承想让她无意间撞到沈从跟沈栀夏说悄悄话。
什么吊坠?
难道父亲偷偷藏私房钱,还给姐姐买东西?
沈婳嫉妒心起。
从记事起,她沈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家里虽然不是很富裕,但她的生活水平却与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孩差不了多少。
哪怕是个小玩具,都得她沈婳玩腻了丢给沈栀夏,她才能玩。
她打算回去告诉妈妈这件事。
爸爸藏私房钱,还给沈栀夏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