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人果然答应了会来。

时间约在三天以后。

米豆掐着指头算算现自己的年假已经用尽。连忙打电话给古原和林心水请假。

林心水听闻她母亲的事情很是通情达理的批准了申请，并且再三嘱咐不用着急回来，工作事宜部门同事都会替她接好。古原则是沉吟半晌，责问她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给他和老胡打电话。无论是用钱还是用人，他们总能出一份力。

米豆心里感动，但是自己也不上来为什么。她当然拿他们当自己人，如果要用钱，她肯定会找他们借的。但那几天她满脑袋都是妈妈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满脑袋都是医生让她早点准备的话，是妈妈的痛苦和委屈，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绝望。就那么钻在牛角尖里。

如果不是梁寅赶来，她真的不敢想象。

甚至都不敢想自己那时的样子。

“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是吗”古原叹了口气，内心责怪自己没有觉察。除夕那天他给她过新年短信，她没有回。他只当她是忙得没空搭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细想来，她不管多忙，总会有问必答的。这么明显的反常，他居然没有在意。

“嗯。”明知道对方看不见，米豆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梁寅和外婆请来的专家很可靠，手术很成功，妈妈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头部的淤血也确定没有妨碍，只需要静养吸收就好了。”

“梁寅去了”他们不是有两年之约吗现在才一年而已古原略微蹙了蹙眉，“你给他打了电话”

“没有。”米豆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当时我真的一团乱了，谁的电话也没打过。是他来找我，外婆也是自己来的。”

原以为不想要豆在危难时刻打电话给梁寅的答案，但是显然梁寅在她危难时刻及时出现的答案并没有更好接受。古原抿着唇没有言语。

“师兄”米豆看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的鹅毛大雪，“我和梁寅要订婚了。”

“订婚”只不过是分开几天而已，为什么像错过了一个世纪，古原揉着额角，“你们不是两年之约约吗”

“嗯。”米豆贴在窗户上看雪花，“不想再等了。”

听这语气似乎已经有了克服种种困难的决心，古原隔着电话静静的体会着她的心情，心中耸动着难以言明的苦涩。

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我倒是还想再等等的。”

同时的沉默。

几次附着疼痛的呼吸后，米豆性将冷酷的角色坚持到底，“没有回应的等待不具备任何意义。”

“这话好像是我告诉你的。”古原苦笑了一下。

“是啊。”米豆附和着他的笑声，“林姐等你那么多年，不是也没什么用吗”

前车可鉴。古原彻底笑不出来了。

米豆却好像怕了断得不够清楚似的，“明天他们家就会来见面了，梁寅想带我先去见一面，后天吃饭的时候，才不会太尴尬。外婆答应了。”

“外婆趁着这个机会订婚最好，等天气暖和了，就准备婚礼。”米豆绞尽脑汁的想要下去。

“千山狍子。”古原毫不留情的截断她的自言自语，但又带着一些无奈，他对她无可奈何的又气又爱的时候就会喊她千山狍子，“如果你是想让我放下对你的念想，我知道了。这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无论你们订婚结婚，我都不会打扰你的幸福。”

米豆的手指摁在冰凉的窗户玻璃上，被冻住了似的。

“你不用因为我喜欢你而有负担，更不用觉得愧疚。这又不是一笔交易，你不欠我的。所以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话，我对这个有点受不了。”怕她听不懂似的，古原额外补充明道，“感觉被人同情，让我受不了。”

“我才没有”米豆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