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夜色下,月华银波眷眷。
云眷舒仅着绸华单衣,长发披腰。
此刻赵挽华眼中的他双眼细眯微拢,徒添一抹平日没有的慵惑之感,又宛如花王白牡丹,令人...非常有采撷的冲动。
“参观啊。”赵挽华说。
就算今天云眷舒对她依旧冷语毒舌,她也想多听听。
毕竟,以后这般冷漠别扭的模样,可就难以看到了。
说不定…她还会怀念呢。
“深更半夜,这里不是赵城主该待的地方。”
赵挽华一步一言,“认识相处了这么久,你对我…还是这么疏远,实在令、我、伤、心。”
赵挽华靠近一步,云眷舒便绷着脸退一步,“你若有事要商,不妨明日白天再来。”
赵挽华嗔笑一声,那露骨的笑意如蛛丝牵绕,似要将云眷舒整个人裹挟成一个茧:“很快了,云眷舒。前些时日,我可能是猪油蒙了心,居然对你逆来顺受。不过,如今也得谢你,利用寂然对我步步紧逼,让我及时清醒了过来。”
“也是,这世间哪有眼瞎之人主动靠近我这个恶魔的呢?想得到珍贵的东西,当然只能靠自己动手抢...”
说着说着,赵挽华一步步逼近,逼得云眷舒一下子贴在了门框,发出“哐”的一声。
云眷舒目光闪了闪,然后缓缓低头,皱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这个女人,今夜十分不对劲。
“云眷舒,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赵挽华声音轻俏,又好像是喃喃自语般。
她真的受够别人有人疼、有人择,而自己永远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样的日子。
“你...”
赵挽华左手微抬,止住了他说出的话。
然后她手臂一点点地抬高,以手贴上了他的半边脸颊,掌心传来云眷舒热度和真实感,让她忍不住满足的喟叹。
登徒女?
云眷舒这回是真愣了,甚至忘了眨眼,眸光流动中氲起一层雾气,仿佛在震惊这个人为何突然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赵挽华头一次见他这样,向她展示一眼就能猜中的表情,语气兴奋,“对,你没想错,本城主就是在调戏你。”
说话的瞬间,另一只手正跃跃欲试也往上攀...
眼看就要抚到另半边如白玉的脸……
然而,“啪”地一声。
云眷舒打开了她的手,顺势将她往外一推。
赵挽华的指尖擦着他颌弧而过。
太短了。
赵挽华嘴里道着一声“可惜”,然后明目张胆地再次抬起手指,就在云眷舒眼皮子底下轻轻捻触,更是将此刻的登徒女形象发挥到极致。
云眷舒双目微瞠,带着被亵辱的灼烧火气,“赵挽华你!”
赵挽华放下手,背于身后,虽然手背火辣辣的痛,但她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你这便恼上了?!”
也不待他回答,她大笑着出去。
那掀顶般的笑声,响彻整个思梧殿上方。
而后,她的身后响起了云眷舒岂止是用微薄就可以形容的怒声:“明月台,给本王滚下来!”
“哈哈哈!”
翌日一大早。
偏房里,一群人围在寂然床前,十分安静。
突然,玉帘叮铃作响,是赵挽华进来了。
她站定于房中,微微挑眉。
哟,今天人到得可真齐。
江离最先开口,掩嘴轻咳,道:“城主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其余几人也齐齐喊了声“城主”。
扁岳见状起身,给赵挽华腾出靠近床沿的位置。
“没事过来看看,寂然如何了?”
扁岳一脸疲惫,拿着旁边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双手,道:“老样子,始终不愿从睡梦中醒来。”
赵挽华环顾一圈人,轻慢开口,“你们这样围在这,他难道就会醒么?扁岳,你几日未眠,不如先下去休息休息。”
扁岳垂手低眼,恭敬道:“是。只是…城主,主人那边还请城主代为传达一声,这边一时半会,扁岳恐怕回不到主人身边,望他多加看顾自己身体。”
赵挽华点头,“放心,这话,江离会替你代传。”
她说完,江离朝扁岳客气的一笑。
扁岳点头致意完,打帘出去。
目送扁岳离去,江离回首朝赵挽华称赞道:“不愧是扁鹊的后人,一手金针使得倒是出神入化。”
“是寂然运气不错,我根本没想到关涉会将扁岳随身一起带来上京。扁岳常年游医在外,关涉这糟老头,总算误打误撞做对了一件事。”
“之前摄政王提议太医帮忙诊治,城主却拒绝了。莫非…是担心摄政王会痛下杀手…”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赵挽华就忍不住莞尔,眼尾的赤红影妆似艳似妖,“痛下杀手?他么...”
顿了顿,又喊:“但葵。”
“城主。”终于能轮到她说话了!
但葵抓着一束发在指尖把玩打转,媚眼如丝,瘪嘴抱怨道:“奴家抵达上京好几日了,每日见到您您就跟空气似的,都不搭理搭理奴家,就知和江离这个木疙瘩呆在一起。”
“怎么,你还学会中原姑娘的拈酸吃醋了?我看你在东升城的这段时日,和齐风玩得不挺开心吗,听说,我城主府的后花园,满地爬的都是你的小宝贝。”
但葵眨了眨眼,“城主…城主您远在千里之外,莫非还有千里眼不成?”
赵挽华看向江离,眉目微挑,“千里眼是没有,木疙瘩倒是有一个。好了,正事要紧,你们两先随我出来。月容,你守在这。”
“啊?要再来个术士刺杀,我我我...城主?城主!”
任凭月容在背后干嚎,江离、但葵跟着赵挽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