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伍福斯坦的旗帜?”亚瑟看到红底骷髅的盎格鲁大旗之外的一具火烧开口木盒的家徽旗,问他的事务官凯。
不过凯不在身边,细心的事务官早已跑到骑兵队伍中间,督促和检查骑士们是否铠甲完备。侍从小心地应着:“是的,亚瑟王。那是七十岁的老秃子伍福斯坦的旗帜,他的家人二十多年来被我们杀光了。”
亚瑟在马上笑着回答:“那么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这个时候,一个举着白旗的锦甲者在一个立盾的骑士陪同下慢慢靠近亚瑟的阵列。在长官的吩咐下,不多的弩箭没有试图射他的马,亚瑟命令步兵可以把这两个人放过来,因为一百步内就能看清这两个家伙身上没有远程武器,只有一把配剑。
“潘德拉贡家的长子!投降吧!宽容的伍福斯坦将砍下你的头颅,而赦免你们家族的其他人。”来人一边策马奔驰一边放肆嘲笑。
亚瑟的回应更简单,他用骑枪侧向拍拍侍从的臂甲,于是会意的侍从跟着打马前进。中年的亚瑟出其不意地挺枪直进,在两个“劝降者”贴到自家步兵之前一枪挑死那个大言不惭的“说客”,不需歇手蓄力,伞状骑枪借着横拍在举盾的那个骑士身上,巨力将锦甲者从马上栽下。
而后马术娴熟的亚瑟纵马直过,丢下骑枪用手一把将被拍落马下的敌人掴住,拖行数步,丢在自家步兵前面。
“回去告诉伍福斯坦,我不仅杀死他的全部家人,如今还需要他的脑袋!但一切都是战争带来的结果,以骑士的荣誉保证:其中没有阴谋和刺杀。”他招呼侍从吹号,于是后方整备完毕的骑士也一同跟上,捡起白旗的侍从打马走到亚瑟前方,给人一种投降事宜谈妥的假象,而骑兵等到对方骑兵彻底歇下来将队伍停到那些扎甲步兵身后才开始冲刺。
这是披甲冲击骑兵对于锦甲袭扰骑兵必要的拉近距离。只有足够近才能确保卒起不意,才能保证能撵上对手。
数百精锐,在亚瑟中军冲击下损失殆尽,但双方交换比来到令亚瑟稍稍惊讶的4:1,二百左右亲兵的阵亡让亚瑟对战争的烈度有了新的估计。
“要是这样的精锐阿尔文能拿出两万五,失败的就会是我们。”他心头浮现疑虑,一个月来的大小战斗让他觉得虽然一切尽在掌握,但兑子的时候在棋盘的每一步必须小心翼翼,他们的人数远远少于对手,只要有一场战斗损失远超预计,他们就会输掉战争。
“最新探报:艾蒂夫集中了超过一万人,尾随杰兰特所部,双方一直在交战。他们似乎想把我们留在东边。”凯整理着书信,他身上背着哨兵长才用的行李包,手上还拿着碳笔,一幅文职打扮。
听到这话,亚瑟立马宣布全军调头行进,这两天他们一直反复在回头路。但这就是战争..他拿出早已拟订好的腹稿:
“那么告诉拜狄夫按原定计划支持北路,告诉高文、去与杰兰特汇合,抵达我十日前就选定的预备作战地点!”
他的手在探马们细细绘制的地形图上重重一划:“就是这儿!达勒姆南面一处北向是群山的开阔地带!再派人告诉加雷斯,这位突进骑士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把托尔的骑兵交给他,就是为了这一刻!”
....
加雷斯打开两地回返的传令兵递过来的桦树树叶,上头一个打着大弧线的箭头,还有一人一马的符号标识。他留着八字胡的脸上同时浮现沉重与笑意,告诉来人:“我明白了,请你这样转告亚瑟:艾蒂夫是个临战谨慎的指挥官,他小错不断却从未有过大失误。希望亚瑟不要把取胜的筹码押在我身上。”
七月一日,在达勒姆南面不列颠长城以南、被延绵群山和林地割开的破碎盆地上,两军对陈。
东面是艾蒂夫的盎格鲁混编军团,约1.4万人。因为盎格鲁人成分复杂的缘故,谨慎的艾蒂夫将军队罗列于长达九罗里、从盆地到山上的位置,形成一道南北纵向的障碍。他的指挥旗放在北面索赛力斯村口的一口枯井旁,他本人在山上一座烽火台中通过高处瞭望观察整个战场局势。
而山下的部分交给他的家人,他的孩子——艾蒂夫·文奇率领四百精锐驻扎在一处被废弃的、高仅两丈的堡垒中。爱上层建筑的罗马建筑师的手中仅仅两层楼的土垒真算不上什么防御完全的设施。
而亚瑟让疲惫的杰兰特所部高居山上,任务仅仅是看住艾蒂夫的指挥部,不让对方山上的士兵有机会下去支援。
他自己七百多中军和高文差不多三千人的队伍汇合,加雷斯那边抽调一千骑兵放在最开阔的侧翼。
战前,亚瑟得到一个好消息:爱迪尔所部一万人从北面群山地区撤退。跑来跑去的拜狄夫所部和加荷里斯所部正在回援。甚至路坎所部的辎重营也在慢吞吞往这赶,爱迪尔那一路人作废了..他们需要在山区绕个大弯,从山地与他们本族的盎格鲁将军艾蒂夫会合。
“看起来拖得越久,变数越大。而未必对我们有利。”军帐里的高文爵士用手垒起一抔土,无视身边人的脸色,一拍大腿:“去个人,通知我的叔叔,马上进攻!”
帐子门口的士兵掀开帐篷:“军令已经下来了,请爵士即刻进攻敌方指挥部所在。”
聪明的高文脑袋一转立马明白了其中意图:
“好的,一千步兵举盾往前冲,五百投石队跟上,留意上坡随处可捡到的小石子,补充弹药!”
下午2时,战斗正式打响。高文站在进攻士兵后方,一千人举着盾缓缓逼近有他们五倍的士兵驻守的山顶。2时15分,挺进到一半的步兵团死伤过百,暂时后退。
“糟糕!”正在枯井旁看守大旗的艾蒂夫被恐惧摄住心魂,他意识到松散的盎格鲁人必定不会听从自己的指令而是有利就往前上,这样原本借助地势和兵力优势的轻松防守战就变成了主动进攻。
右翼扑上去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及时吹海螺号阻止..可还是有不少人不遵军令..糟了!糟了!比亚瑟大不了几岁的艾蒂夫顿足长叹:“可恶的亚瑟,你还我军团!”
追上去的人已经完了。甚至盎格鲁人从北面群山中翻越,试图抄劫敌人后方..那怎么可能?超过一千人没有主将的队伍,盎格鲁人会自动跟家族之外的陌生人走散!
“对了,后方..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