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浪撕开了小燕子心中的伤痕,也像一道天堑横亘在紫薇和小燕子中间,当然还有永琪和小燕子中间。
从此以后,难道我们就这样心生嫌隙了吗?我们的姐妹之情就此中断了吗?我真的是太自私了,就因为我放不下皇阿玛,才让小燕子遭难!
但不回来,箫剑就遇不到晴儿了。
可遇到了,又怎样?箫剑还不是得逃走,和晴儿从此天各一方。
天啊!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回北京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紫薇不停地拷问着自己,却越问越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痛心疾首。
她双手扶额,忽一抬眸,窗外正是中秋月圆。但此刻,月儿的光辉看着反倒令人觉得刺眼。他们这个大家庭就这么一晚上分崩离析,箫剑和晴儿,箫剑和小燕子,皇阿玛和小燕子,她自己和小燕子,永琪和小燕子。
对,还有永琪!我可怜的哥哥!他和小燕子究竟要怎么办?我真是罪孽深重!
紫薇想得头痛欲裂,只得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便闷头睡去,梦里也是痛心、烦心,乱七八糟一片。
至于永琪,自然不会好过!
晚上回了府,借着酒力,糊糊涂涂,一个人在房里失声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憋了两日,永琪也几近崩溃,胸腔内的翻江倒海皆从红了的眼眶中涌出。他这一辈子大约都没有流过这么多泪。后来也就这么趴在桌前昏昏沉沉了一晚。
第二日,尔康一早就入了宫,乘着乾隆早朝前,抽空来看紫薇,结果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不免心疼。
“你昨晚又哭了?”
紫薇垂首,“没事,就是有些事想着想着就很难过!”
“我知道你和小燕子姐妹连心!可是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啊!”尔康抓起紫薇的手,焦急地道,“要不还是回学士府吧!你这样一个人钻牛角尖,我真的很不放心!”
“不行!”紫薇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痛楚地道,“小燕子刚生产完,还那么虚弱!又经历剧变,她心里一定比我苦一千倍,一万倍!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而我却什么都都帮不了她!那只有在漱芳斋里默默地陪着她。她笑,我陪她一起笑,她哭,我陪她一起哭!她要是恨皇阿玛,就让我代皇阿玛,让她恨我吧!说到底,这是我们欠小燕子的,也是欠箫剑的!”
紫薇咬着唇,说的感人肺腑!
尔康在她身后,眉头挤到了一起,上前重按住她的双臂,“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内疚、自责、悔恨,我都知道!可是,你不能把这一切都怪到你自己头上啊!这里面的故事太复杂了,绝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造成的。
皇阿玛杀了小燕子的爹和族人,这不关你的事啊!回北京,也是小燕子愿意的啊!晴儿和箫剑,那是他们之间又有深刻的缘分。所以你这个思维只会把自己拖垮,对小燕子一点帮助也没有啊!”
“尔康!我知道!可我好痛苦,好难过!小燕子一直不肯理我,她连我们一起结拜时许下的誓言都不顾了!我这个做妹妹的,除了陪着她,为皇阿玛赎罪,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紫薇肝肠寸断,扑进尔康怀里,又开始重重地哭泣。
“尔康,不要劝我回去,让我留在漱芳斋吧!这样我才能安心些!至少我要确认小燕子没事,才能回家啊!”
“可是你这样子,我实在担心啊!”尔康轻拍着她的背,“答应我,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否则,按你的思维,一层层绕下去,那就是小燕子的爹娘不应该把他们兄妹生出来,皇阿玛不应该微服出游遇到你娘,你娘不应该把你生下!而我也不应该遇到你,这样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但偏偏这些都发生了,所以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明白吗?”
“嗯!”紫薇重重点头。
“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永琪昨天的提议很对,我们至少应先去再查一下小燕子和箫剑的关系。之前我们不也猜测,箫剑会不会认错了妹妹吗?”尔康接着安慰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见有新的转机,紫薇很快止了泪,抬眸注视着尔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