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尔泰和塞娅几乎是异口同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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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永琪、尔康出征，尔泰、塞娅回了北京，这么多大事，小燕子是浑然不知。这止心庵小小一隅，仿佛与外面的纷纷扰扰隔绝成了两个世界，里面的一切都是有规有律，有时有节。

自那一日与善愿师父的谈话后，小燕子还是非常愿意并且积极地想要解决自己心里头的疑问。她开始学着按师父说的，先从吃饭是吃饭，干活是干活，睡觉是睡觉这件事做起。

而不是，整日吃饭时想睡觉，干活时想吃饭，该睡觉时又想着回忆城里那些纠纠葛葛、恩恩怨怨。

只不过，当她踏踏实实开始学做功夫时，才发觉，这说着这么简单的道理，其实难得不得了。因为人太容易顺着原来的习惯，要改可真不容易！

这每一刻，每一瞬，每一个当下，都是它本来的样子，并没有一个应该是怎样的样子。小燕子反复体会玩味着师父说的这句话。起初还是懵懵懂懂，晕晕乎乎，渐渐地，她开始有心观察身边的很多曾经不曾关注过的事物。

那檀香点燃后幽幽袅袅往上轻轻散开的烟雾，没有两支香能燃出相同形状的烟雾，甚至同一支香每一刻的烟尘都作万千变化；

她盛的每一碗饭，都是独一无二的形状，哪怕她再怎么把它们压得相似；

她喝的每一口汤，温度其实不断在变化，哪怕时间太短她尝不出来；

还有她切的菜，扫的地，抹过灰尘的每一处，包括参与这一切的她自己，每一瞬都是不可重来，不可复制，却就那样自然地呈现出来，如此而已。

就这样一日一日，她竟发觉自己已经可以背出了心经和大悲咒，却没有一个人强迫过她去背诵，它们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印在了脑子里。

那些功课本上印着的本来见着是奇奇怪怪的字，她竟觉得都像是老朋友了，长得甚是可爱！当她见到梧桐树落光了剩下一半的叶子，却觉得好像不再那么悲痛了。

“这光秃秃的样子大约也是它本来的样子！”

这天，她又在院子里扫落叶，一抬头，却发现阳光穿过枝条，把周遭都染得金黄一片。

她停了下来，手撑着扫帚柄，驻足观察了好一会儿那光光的梧桐树枝，咧着嘴竟笑了起来，“原来这光秃秃的树枝其实和长满绿叶的树枝是一样好看！以前怎么没觉得的呢！”

学士府。

“想不到我和塞娅回北京的路上，你们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尔泰手拍在桌子上，听了紫薇叙述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一切，他实在不敢相信。小燕子的爹竟然会是谋逆罪，而小燕子和她哥哥竟然差点被老佛爷杀死！如今得知小燕子离家出走，杳无音讯，他不免也有些心痛！

他的印象里只有小燕子那豪爽、活泼、灵动、倔强、不服输的样子，任他现在怎么想都无法想象出一个痛苦、无助、哀莫到要出走的小燕子。